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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守過七個庚申,三屍盡除,她的修煉也是一日千里。可惜進入太乙天墟的大部分造化者來自現代,別說什麼守庚申,連斬三屍他們都沒聽說過。如此,人一死,三屍便沉積在此,越來越多。
東方的「三屍」,西方的「七宗罪」,說白了都是從人身上衍生的糟粕。凡事因人而起,自然要在人的手中結束,而對方變成了她的模樣,自然是由她來動手。
厲蘊丹道:「謝此恆,你別插手。它既然要做我的『心魔』,那就讓我親手宰了它。」
謝此恆後退一步表示不參與,還抽出本命劍插入「平鏡」,盤膝坐在保護圈中,以示不必管他,他能照顧自己。
厲蘊丹看了他一眼,不料就是這麼一錯眼,對面已經發起了攻擊!
這性格還真像她,沒有廢話直接開干,可它一出手不是極九開天,而是另一種精純無比的刀法,蘊含著道的意志。
「鏗——」
兩刀相觸,是意志與意志的交鋒。幾乎是對撞的剎那,厲蘊丹就讀懂了這刀術來自一千年前的一名造化者,他是個刀術天才,只可惜死得很慘。
長刀迴旋,它將長刀化作雙鉤,一根格擋住橫刀,一根去劃拉厲蘊丹肚子。
厲蘊丹自不會讓它得逞,橫刀大力壓下,竟是將一把雙鉤掀飛出去。不料雙鉤迴旋成長鞭,魔物握住一頭狠狠劈下,抽開了厲蘊丹的鬢髮,帶出一陣火辣辣的勁風。
能量與能量的交錯,厲蘊丹讀懂了長鞭出自三百年前的一位「魔女」之手,她使得極好,能甩動長鞭於二十米外取人頭顱,遺憾的是死在了靈異世界裡。
一路交手,電光石火。厲蘊丹發現,只要是死去的造化者會的東西,這魔物都會。她不是在與它一個交手,而是在與歷代的造化者交手,還不止一個!
「轟隆——」
它竟是將武器化作魔杖,憑空高樓大廈拔起,朝厲蘊丹覆壓過去。厲蘊丹抬手,施咒已無需魔杖的她打出一發無聲咒,就見所有飛向她的玻璃碎片、鋼筋水泥全數化作了繽紛落英,而她的橫刀穿過落英而來,刺向魔物眉心。
「叮」一聲響,橫刀貫穿了一面鏡子,而不是魔物。
碎裂的鏡子眨眼變成水銀怪物撲向她,又在靠近她的瞬間揮發成漫天蒲公英,被風吹得到處都是。
對面再度出招,切換場地為布滿廚具的地方。就見無數把菜刀飛出,變成一堆玩偶落下;滾燙的熱油潑去,半途碎裂成紙巾。
眼見落英、蒲公英鋪得很快,厲蘊丹單手掐訣,猛地吐出一口丹火。剎那,魔力堆疊的場景中像是發生了粉塵爆炸,狂暴的能量出現了「化學反應」,竟是一瞬席捲了天地,遮蓋了對面的視野——
火海之中,厲蘊丹一刀刺出貫穿它的心口,而它變成一灘水零落,又迅速退到另一處成形,改換魔法為術法,轉手一個八卦擊出。厲蘊丹橫刀劈砍,去勢開天,伴著「轟」一聲巨響,兩邊同時退開三四步,再猛地撞在一起!
十八般武藝過完,上百種術法纏鬥,她們的戰鬥逐漸從試探進行到白熱化,隱約有升級的趨勢。
「轟轟轟!」以掌對掌,「平鏡」掀起波瀾,神域的地面裂開了一道縫隙。
它如蜈蚣猙獰,一下從打鬥處延伸到謝此恆的保護圈邊,他抬頭望去,就見一人一魔都掛了彩,厲蘊丹斬下魔物的手臂,封死了它的生機,而魔物竟用銀針扎進了她的肩胛,令她的左手無法抬起。
「吼!」它沖她咆哮,獠牙從「她」面上露了出來,慘不忍睹。
殊不知厲蘊丹是個狠人,當機立斷一掌拍向肩胛,把銀針從後頭拍出。後整個血肉模糊的肩頭急速修復,她冷笑一聲,換橫刀為朗基努斯槍,再左手一把卡西烏斯槍,猛地舉起扎向魔物,同樣貫穿它的肩胛。
當此時,謝此恆發現一雙素手從身後伸來,堪堪搭上他的肩頭。
他立刻起身站起,往前踏出一步,後轉過頭來,發現身後的不是別人,正是「厲蘊丹」。「她」笑著看向他,起身向他走進,可就在靠近他的那一刻,劍神的本命劍即刻貫穿「她」地頭顱,化作萬劍斬下,將之削成灰燼。
謝此恆:「我還不至於被贗品所騙。」
擱這侮辱誰呢?厲蘊丹見著他就捅兩刀,這東西上來就是「擁抱」,就差把「贗品」兩個字糊他臉上了,劍修還沒這麼眼瞎。
「轟隆——」
回首,厲蘊丹的血液灑在魔物臉上,灼燒了它的眼。它被朗基努斯戳的一身是洞,又被卡西烏斯攔住去路,雖然厲蘊丹的模樣不比它好多少,但明顯它更慘一些。
像是意識到她不是好惹的了,魔物發現自己縱使是魔神,可實力也實打實地差了對方一個境界。此時不逃更待何時,它即刻朝神域外衝去,不料一頭撞上九隻古神設立的結界,別說逃出去了,連在神域中的活動範圍都逐漸縮小。
「你以為我找幫手是白找的嗎?」厲蘊丹道,「讓它們守著八大境和秘境,就是為了防止你出逃。」
「你以為我讓造化者離開是一時興起嗎?」厲蘊丹靠近它,「沒有人類情緒的供給,你的實力要被削弱不少。而外頭無人,你也難以尋找載體躲藏。」
她要殺了它,淨化它,獲得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太乙天墟。要麼不做,要麼做絕,她接手了就意味著是唯一的王,哪還有在大境中再折騰出一個「王」的道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