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頁
厲蘊丹:「其實我有師承,如果祝姑放心的話,請把符籙授予我吧。」
祝姑:……
「你哪來的師承?」
「師父來歷太大,不可說。」
「……」你臉皮得有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?
祝姑氣笑了:「你還真敢說,好好好,我這就問問祖師爺你能不能學畫符。李雲丹,你可給我看好了,第四次必定是大凶。」
結果她順利地投出了三次聖杯,大吉,昌!
一時無聲。
祝姑不信,輪流換了三枚銅錢、一筒竹籤、大小六壬……不得不說她會的東西特別多,且在奇門上的造詣遠勝畫符。只是看著次次大吉昌的大小象,祝姑深深地懷疑自己「失算」了。
怎會如此?不能收為徒弟,卻可以把符籙授予她。
祖師爺為何會給出這種指示?茅山術不可外傳,這是規矩啊!
「祝姑?」
最後一點香燒盡了,地上的簽卦為乾天九五,是飛龍在天之象。祝姑一聲苦笑跪坐在蒲團上,手一撒,卦簽倒了一地。
她轉頭看著厲蘊丹,面上又悲又喜:「或許……你就是一線生機。」
厲蘊丹一笑,倒是沒忘記此行的目的:「那麼,祝姑,把你知道的、有關於籠屋的事告訴我。只有知道癥結所在,我才能對症下藥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
這一聲回應仿佛泄了氣,竟有種說不出的滄桑和苦痛。
「這事還得從三姑堂最早的時候說起……」
百年前的三姑堂仍叫「三姑堂」,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堂口,供奉的也不是三清道祖,而是一位青衣柳仙。
所謂柳仙,即是有一定道行、從不害人的蛇妖。祂從深山來到人間,尋一出馬弟子與之合作,幫人通靈看事、占卜吉凶、救人災病,為的就是積累陰德好早日封正。
說來也巧,祂尋的弟子是個八字屬陰的美貌女子,生肖屬蛇,端的是契合。只是出馬仙不禁婚配,兩廂合作十年有餘,女子與一曹姓男子相戀,便拜堂成親。
殊不知,這是一切禍端的開始。
成親第四十九日,女子慘死於密林深處,其身上的柳仙亦不知所蹤。人人都說蛇妖妖性難除,見跟了這女子封正無望,便把她撕碎吃了。就是可憐了曹家,娶的新婦慘死,也不知誰還敢嫁過去當填房。
不過曹家還算「大氣」,他們給死去的媳婦辦了體面的葬禮,為她尋了一處風水寶地掩埋,還超度了四十九天整。末了,他們每年在她的忌日走一遭「送行」,為她燒紙燒香,祝她來世平安富貴。
如是九年,曹家攢到了極好的名聲。
許是這份大義感動上蒼,那九年曹家的財運極旺,每年都要翻上幾倍,很快便成了這方土地上的新貴。「新郎官」也是夜夜做新郎,不僅納了七八房姨太太,還生了十來個大胖小子。除了死得有點早,這一生過得也算沒有缺點了。
此後近百年,無論經歷多少風雨飄搖,曹家就沒倒過。現如今,已然是九蛟的龍頭大戶,有著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。甚至,連「九蛟」這名字也是曹家給這塊地起的。
只是,九蛟復仁的怪事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離奇。
似乎從曹家開始,每隔九年,在九蛟排得上號的富豪家總會死一個新婦,新婦還都屬蛇,像一個逃不開的詛咒。而每家每年也會吹吹打打,整滿九年才作罷。
而籠屋由復仁市資產最多的九家聯手打造,於四十九年前建好。也是這一年,茅山上的老道算出人間有「滅世大劫」將至,將一眾徒子徒孫全送下了茅山。
「此危不除,不要回來。」
道家只在最兇險的時候出山,下山的弟子都明白。遺憾的是整整四十九年過去了,危機一步步成形,而他們早已死沒了。
「我和兩位師兄來到了九蛟復仁,住進了早已破敗的三姑堂,改立為供奉三清道祖的住處。原本,我們想在這裡紮根、收一批弟子,再慢慢解決籠屋的事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有些仇怨人力無法化解,唯有用鮮血填平。」
祝姑回憶道:「我們之中最年長的是一位『鼎』字輩的師兄,他先我們二人一步住進了籠屋。他是第一批去的,也是第一批死的。我們見到他時,他是一具被吸乾的乾屍,精氣神都沒了。」
「他沒留下什麼東西,只有幾道鎖魂的符籙……」
「過了這一遭,我和師兄便靜心潛了下來,一潛就是四十八年。直到去年,師兄符籙大成前往籠屋,救下了不少人,我們滿以為一切會很順利,不想還是出了意外。」
「師兄死了,與他合作的道士也失蹤了。現如今,三姑堂只剩下一個我。茅山不會再派人來了,既然定數無法改變,那我們只能接受結果。」
接受一個滅世大劫降臨的結果。
厲蘊丹:「這個結果會應在七月半,對嗎?」
祝姑握著卦簽,倏然抬頭:「你……」
「我怎麼會知道,對吧?」厲蘊丹平靜道,「祝姑,你就當我是應運而生、應劫而來吧。」
【叮!隱藏劇情解鎖達50%,死亡率提升至60%,請您提高警惕,注意生命安全。】
……
祝姑告訴她,明日辰時三刻,準時來三姑堂學符。並讓她備一支上等狼毫作符筆,研磨硃砂、雞血、中藥作墨汁,再整幾疊黃紙作符紙,還得學會背福德神咒、金光咒等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