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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大乘修士,誰不知道誰啊!
他們距離飛仙只有一步之遙,早超脫凡胎,游離五行之外。什麼傷不能治?什麼病好不了?心臟被挖都能活,身斷兩截都能湊,只要不是丹田被毀、魂飛魄散,留一點神識便能重來。
大乘修士就是這麼強到沒道理,他倒要看看謝此恆能編出個什麼理由來。
謝此恆:「丹田被挖。」
「……」哦,那沒事了。不對,等等!
武仙人·玄非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:「誰有這等本事挖你丹田?你可是大乘劍修!」
謝此恆:「我親手挖的。」
眾人:……
大概是這個回答太過離譜,震得一群大乘不曉得該怎麼接話了。他們很想問出個前因後果,很想知道他為何丹田被毀還能活到現在,很想……然而,點到即止,厲蘊丹不會讓他們繼續盤問她的隊友,師父也不行。
故而,她上前一步道:「是真的,我可以作證。」
一眾大乘紛紛看向她,郁千詩問道:「道生,你與謝道友認識?」
「認識,只是平日裡瑣事太多,忘了與師父提起。」厲蘊丹也是實話實說,只是這「實」得有點巧妙,「我初次見到謝道友是在凡間,彼時他的衣衫鮮血淋漓,確實是丹田被挖、命不久矣。」
荀靜婉倒抽一口涼氣:「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?」
厲蘊丹:「靠打坐修煉活下來了。」
「就這?」震驚到失聲。
「就這。」平靜地陳述。
這下子,大乘們的目光不再專注謝此恆了,而是專注郁千詩和一眾劍修大乘。他們眼裡明晃晃地寫著一個意思:你們劍修都這麼厲害的嗎?丹田被挖只要打坐就能活了?
郁千詩:……我不是,我沒有,別瞎說!
樓一歪,話題再回不到之前。鑑於厲蘊丹的出身根正苗紅,一切成長經歷都有跡可循,還是九位大能的弟子,由她出聲給謝此恆解圍,可信度極高。
是以,丹田被毀是需要大量天材地寶修復,對謝此恆想去秘境一事,他們不再阻止,再阻就礙了他的道了。
麻煩解決,厲蘊丹問道:「這次進秘境的有幾位大乘?」
「五位。」
大界雖大,但能修到大乘的修士終歸是少。可少歸少,在道統從未斷絕過的當下,每個宗門總能拿出一兩個大乘,萬佛宗更是有好些個。拋開散修不論,光大宗門供養的大乘就有三十九人。
這其中,只有四個大乘是初期和中期,剩下三十五人全在後期,有不少已接近飛升。
厲蘊丹:「曦真秘境何時開啟?」
郁千詩:「十五月圓夜,當海上的月光變成紫色,它就出來了。」
而今日,正是十五。
……
金烏西沉,玉兔東升。滄海狂風怒號,萬重波浪起卷,於瑩瑩紫光中托起一方銀白海貝,又借著天地靈息張開貝殼,吐出一顆巴掌大小的圓潤珍珠。
這珍珠一接觸月光,便朝外張開了一個丈寬的黑洞。光與氣旋轉著被吸納入內,通向另一方未知的世界,幾名大乘修士對視一眼,紛紛躍入其中。厲蘊丹不急著入內,謝此恆也不急,他們腳步稍緩,便聽不遠處傳來了爭執。
有一名散修大乘想要入內,被宗門大乘攔下了。
「你們大宗門可真是欺人太甚!」這散修怒道,「曦真大境仁慈,廣邀大乘修士入內,怎的你們大宗門的大乘去得,我一介散修就去不得?是何道理!你們今日要是拿不出個理由,我就——」他祭出本名法寶,喝道,「取爾等頭顱開祭!」
看到這裡,厲蘊丹就知道這位仁兄要被群毆了。
果不其然,他很快被群毆到找不著北,再被拖下去講道理。
隱約間,她聽見荀靜婉說道:「這散修大乘我見過,雙靈根,資質不差,幾千年前是『潛龍殿』的內門弟子。只是他性情不佳,入了內門總說被人針對、師父不公,後來就被趕了出去。」
「數千年來,他投過不少宗門,包括刀宗,都被拒絕了。他直言是『潛龍殿』與大宗門打過招呼,才將他一個雙靈根拒之門外,並揚言各大宗門都是一丘之貉,他要替天行道。」
然後,他就被群毆了,但他又升級了!
荀靜婉:「一個說不進去理的人,他自有一套說法。若不圍著他轉,那就是你的錯。彼時我在渡劫期,就聽觀星閣的大乘老祖說他心性不好,今生能修到高處是前幾世積了大德,要是再不改,遲早隕落。」
「現在看來……」
話沒說完,就見這散修大乘拼盡全力朝「黑洞」飛去,因其速度太快、行動太突然,大乘修士們都沒攔住他。眼見他消失在秘境裡,荀靜婉嘆了聲,補足了話。
「他的福報是用盡了。」
曦真大境反常出現就表明有鬼,他還非得往裡鑽,真是人要找死連天王老子都攔不住,不如遂了他願吧。
至此,厲蘊丹與謝此恆踏入秘境,算上那散修,一共進去了六個。
而外界的大乘沒有入內,他們只是形成包圍圈守著曦真大境的入口,沒有再放任何一個大乘進去。
及至旭日東升,月色褪去,大境的入口才封閉起來。珍珠進入海貝,海貝合上貝殼,它化作浮在海上的一點白光,不顯眼,但奪目。
「曦真秘境再開要多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