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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麼可能!難不成她用的刀是丁級,功法也是嗎?她哪來這麼多獎勵點?
「咔嚓!」
分心的瞬間,男子的刀意就潰敗得一塌糊塗。他足下石塊皸裂,臉色變得一片青白,甚至連使用道具的時間也無——他用力往上頂刀掀開厲蘊丹,再憑本能倉促格擋,運氣極佳地擋下了差點貫穿他心臟的一擊。
可他的刀快不能用了,上頭遍布蛛網般的裂縫,而對手的招式步步緊逼。
她很狡猾,一直不用大開大合的技能,只以「平平無奇」的刀式將他驅趕到角落,好防止隊友來救他。
雙刀男額頭冒出冷汗,可他沒空出聲提醒同伴。在刀與刀的對戰中,哪怕分心一厘都會命喪黃泉,偏他目前連自保也不能。
他只能連跑帶跳地對戰厲蘊丹,再抓住空隙大聲求救:「幫我!快救我!攔住她!」
弄錯了!他們弄錯了!
這不是什麼無害的小白兔,而是個實打實的高序列造化者!是他們有眼無珠,居然上趕著來找她的茬!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?還……
刀落下來,他就地滾到垃圾桶旁。
本以為自己這副狼狽樣能引起隊友的警覺,殊不知,他是個蠢貨,他的隊友能聰明到哪裡去呢?一群無法無天的混子能有個什麼眼力見,一看他被追得上躥下跳,當即用那齷齪的思想編排起人來。
「喔!高還是你高,為了釣女人把自己滾成這樣哈哈哈!真賣力啊!」
「還演、還演!知道你想給兄弟們樂呵樂呵,但兄弟們不想看你演這個。你倒是快點把她搞定,演點兒別的啊!」
「別玩了,這未成年又不穿裙裝,跳來跳去有什麼好看的。」
有些隊友還活著,但跟死了也沒區別。在他們的嬉笑中,雙刀男失去了所有退路。他目眥欲裂,正待拿出保命道具——
一隻手落在他的天靈蓋上,用力地揪住他的頭髮。雙刀男來不及反手應敵,便見一道刀光從脖頸的位置划過。他只感到一陣劇痛,視野就變成了噴涌的鮮紅。
熱血從創口噴出兩米多高,下著一場血雨。無頭的屍體轟然倒地,厲蘊丹在此時拎著人頭轉身,平靜地注視著剩下的「四隻兔子」。
她半邊身子沐著光,衣衫乾淨,譬如聖女;另半邊身子藏在陰影里,正迎著一場淅淅瀝瀝的血雨,漸漸被染成修羅惡鬼的紅。
她笑道:「喲,四個『落單』的造化者。」
造化者們失了聲。
世界好似被按了暫停鍵,萬物失色,活人失智。他們僵著脖子看向人頭,只見血泊漸大、頭顱神色驚恐。
原來,雙刀男的求救不是演的,是真的在求救……這個看上去像未成年的女孩竟然是個高序列造化者?
她、她……高序列?
厲蘊丹扔掉人頭,她對取人首級毫無心理負擔。甩去刀面血漬,她一步步朝他們走去,在幾人煞白的面色中,她道:「我不給你們選擇,都去死吧。」
「把你們的人頭遞給我玩玩,讓孤——開心開心。」
……
五分鐘後,警方的防線終於部署到了戰況最激烈的區域。
厲蘊丹燒掉造化者的屍體,趕去居民樓救下那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。之後,她坐上這對夫妻的私家車,在警方的掩護下往「安全區」開去。
妻子道:「小恩人,你要去哪?」她哄著受了驚嚇而不斷哭泣的嬰兒,「別哭、別哭,寶寶乖!」
厲蘊丹:「去『迎客萬方』大酒店,我要接我弟弟。」
丈夫立刻一腳油門踩到底,飆速沖向大酒店:「正好,大酒店那頭應該還沒事,阿雪你趕緊去超市拿些奶粉、尿布和日用品,我們要逃了!」
「家裡怎麼辦?」妻子哭道,「才搬新家沒一年……」
「只能不要了,總是命要緊!咱爸媽都在別的市,我待會兒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囤物資全回鄉下住地窖去!你別哭了,只要我還有口氣就不會讓你跟孩子出事!」
在夫妻倆的說話聲中,私家車繞道開進酒店後門,甫一下車,幾人便四散往目標方向沖。
厲蘊丹接回梁今尋:「要走了!」
梁今尋見她半邊身子都是血,還泛著濃重的腥味,驚得聲音都變了調:「姐,你受傷了?誰幹的!」最後一句那是殺氣騰騰。
厲蘊丹:「別人的血。」
他們迅速下樓,又趕去酒店的自助餐廳裝了不少果醬、火腿和麵包。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,眼見酒店的管事早跑沒了影,梁今尋把麵包背在背上,趕緊抱起一箱礦泉水。
厲蘊丹:「我幫你?」
「不!」梁今尋堅定道,「姐,這種粗活我來就好。很重,你的胳膊會酸。」
厲蘊丹:……
她沒說話,只是當著梁今尋的面單手拎起一箱水。往上一扔,胳膊攤開,再穩穩地接進胳膊里。接著,她像個江湖耍雜技的師父,僅憑一條手臂就扛了三箱水,另一手還能自在地揮刀。
「要是胳膊酸了可以把水給我。」厲蘊丹看向他,「我能扛很多。」
而之所以扛三箱是因為自助餐廳的門框高度只有兩米五,但凡在多幾箱都出不了門,且私家車的後備箱裝不下太多水。
梁今尋:「……哦。」
一通整理,厲蘊丹勻出兩箱水給了那對夫妻。她婉拒了他們「一起去首都」的好意,逕自在路邊找了輛棄用的轎車,裝上水和食物、帶著梁今尋,直衝喪屍橫行的前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