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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,他與敖登情同手足,是可以互相交付後背的朋友。可隨著一個個副本經歷下來,他們看待事物的方式出現了偏差。他選擇不擇手段活下來,敖登不願意破壞底線,兩人最終漸行漸遠,並在這個修真副本決裂。
他想偽裝成「被奪舍者」,並開始物色修真世家的背景和底蘊。知道他想法的敖登與一名渡劫期強者聯手,企圖將他扼殺,無奈他的道具實在太多,最終隕落的卻是他們……
「我做錯了什麼呢?」滿都拉圖怒極反笑,「副本就是副本,敖登還當了真!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好好活下去,他倒好,該殺的人不殺,該做的手腳不做,還妄圖背刺我——是他先動的手,他該死!」
見他說到興頭上,厲蘊丹冷不丁停了手。
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歇火,滿都拉圖頓時癱在了廢墟中。他以為厲蘊丹會停手是「感同身受」,認可了他的想法,誰知她的想法與他完全在兩條線上。
厲蘊丹:「你真可憐……說說看吧,是誰在追殺我。」
「飛、飛龍在天。」滿都拉圖反手從空間中取出一張羊皮,上頭以魔文寫著殺死厲蘊丹的獎勵,言明只要帶著她的屍體回去,飛龍願意支付100萬獎勵點。
厲蘊丹:……才100萬?
她居然只值100萬獎勵點?而這群蠢貨甲級還為了100萬給飛龍賣命?簡直匪夷所思、不可理喻至極!
直到這時,飛龍在天才是真正點燃了厲蘊丹的怒火,就為這「一百萬」。有眼無珠的混帳東西!竟敢如此輕賤貶低她,以後在試煉場凡是遇到飛龍的人,有一個她宰一個!
厲蘊丹心頭怒極,但面上不顯,她一把取過滿都拉圖手裡的羊皮紙,發現這玩意兒是真貨,白皮血字的契書,擁有強大的魔法功效,真取了她屍體回去,多半是能拿到獎勵點的。
但拿到獎勵點,契書的約定就算完成,它會當場銷毀,這麼一來,攜帶一百萬的造化者之後會如何,就不好說了。
說白了,飛龍是想空手套白狼,一邊除掉她,一邊不花一分錢。遺憾的是,她半路截胡了這張紙。
厲蘊丹:「還有別的嗎?有什麼沒告訴我的?」
滿都拉圖搖頭——
突兀地,厲蘊丹的橫刀貫穿了他的頭顱,將他釘在崖壁上。殷紅的鮮血流了下來,滿都拉圖的神情定格在不可置信了,一隻金眼銀翼蟲爬進他的耳朵,又沿著他的耳朵鑽進腦中吸食腦髓,他不禁疼得渾身抽搐,意識愈發模糊。
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為何要騙他。
「所以我說你很可憐。」厲蘊丹道,「你本來有一個值得信賴的兄弟,而你親手殺死了他。離譜的是,在親手扼殺了這份信任後,你居然會相信一個比你強的人會放過你。我何德何能,擔得起你這份信任?」
這人可真是「強者生存」的思維入腦了。
自己弱小時,與兄弟生死相依;自己強大時,扼殺了手足兄弟。遇到更強者時,立刻放低了姿態,滿以為強者重諾不會反悔,殊不知她從沒給他承諾過什麼。
狡猾有餘,智慧不足,到頭來害的都是自己。哪怕是甲級,也是一樣的下場。
厲蘊丹拔出了刀,金眼銀翼蟲啃食了腦。殺死甲級之後,厲蘊丹又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兒,確定他不會復活,這才放了心。
【叮!成功擊殺「造化者」1名,序列為「甲」,獎勵30000點。檢測到您的序列為「乙」,正在升級中……升級完成,恭喜您成為「甲」序列造化者,將擁有造化者可擁有的最高權限。】
擊殺甲級,獎勵三萬點,其難度等同於擊殺一隻仙界心魔。
雖然在她看來這二者一樣菜,但憑甲級拿得出一大堆道具來看,還是對付甲級比較棘手。隨手招來吃飽的靈蟲,厲蘊丹道:「去把已經無主的夢魘針尋來。」
靈蟲嗡嗡飛遠,厲蘊丹撿起了掉落的乾坤袋、空間戒指、各種法寶,最後甩出一團火燒了他。
末了,厲蘊丹復歸原處挖了風心草,然後再一次來到甲級死去的地方檢索一番,發現實在查無可查,總算徹底安心了。
她抱著戰利品離去,以為滿都拉圖已經死透。卻不知修真界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,尤其這甲級混了這麼久,即使身上沒有復活道具,也會有別的退路。
果然,軀殼留下供厲蘊丹燒毀,兩魂三魄卻被一盞搜魂燈吸納,好好溫養起來。厲蘊丹沒開因果眼,不小心忽略了過去,再者主神的通知打了個煙霧彈,讓她信了這貨已經身死。
之後,厲蘊丹完成挖掘任務,回去找謝此恆一道上路。而安置在一處大陣中的搜魂燈被散修大乘當成至寶發現,日日放於手中把玩。
甲級的殘魂甦醒,蠱惑散修大乘吞下燈液,可滌盪靈根、清淨身體。
散修大能不疑有他,畢竟這盞燈已經沾過他的心頭血,早是他的所屬之物了。它會害他,不可能!
他吞下了燈液,殘魂進入了他的身體。當殘魂融入他的骨血,確實給了他力量充盈的錯覺,然而在日復一日的共生下,他漸漸發現有點不對……
作為一名大乘修士,他開始犯困了。偶爾尋到寶地打坐,他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,醒來後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這一兩次還好,三四次下來他就知道出了岔子。
能修到大乘的總不至於太傻,他立馬反應過來是燈油出了問題。但這時候反悔已經來不及了,他的魂魄補足了殘魂,血肉成為了他的養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