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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言之,啥鍋配啥蓋,配好才能做飯。人類頂多算個茶杯蓋,非得上灶蓋大鍋飯,豈不是連自己也給煮了麼!
應棲雍從顯微鏡中抬起眼,揉了揉眉心:「總而言之,喪屍進化到最後一定會接近始祖,成為始祖的族人。」
「到那時,舊文明復辟意味著新文明隕落,他們會對人類取而代之。」
試煉場的末日一點也不含糊,喪屍只是碟開胃小菜,新舊文明之爭才是大戲。甚至,哪怕文明之爭結束,事情也不算徹底結束。但凡病毒還有存留,「始祖」就能捲土重來,如此,末日永無終結。
「好在我們有了解毒劑。」
他說:「它能滅掉病毒的活性,把它變成一種適合部分人適用的『菌』,梁恩雅就是最好的例子。」
梁恩雅本是死了,可病毒令她起死回生,成為喪屍。
她本是會站在人類的對立面,與倒霉的蘿拉一樣失去人性。偏偏陰差陽錯吃了一堆糯米,不僅剋死了病毒,還成了病毒的主人。
她與始祖相似又不同,儼然是另一種進化的新生物。
「大佬,你是怎麼想到糯米甘草硃砂蓮心這種配方的?」應棲雍道,「要不是你給了方向,這試煉場八成玩完。」
厲蘊丹:「古方書上看的。」又提醒道,「你要是有心,就在這個試煉場搜羅一些中醫古方書,沒準會受益無窮。」
應棲雍聽進去了:「好,等會兒就讓人去找,我現在可是BOSS!」
大權在握,他現在可威風了。
只是,有件事一直梗在他心裡,不吐不快:「大佬,有件事蠻對不起你的。納米臂環的遙控器我沒找到……它失蹤了。」
應棲雍畢竟不是厲蘊丹,能把一場戲演得從頭到尾不露馬腳。
他偶爾流露出的真性情讓默爾曼高層察覺到端倪,尤其在他與造化者結盟後,他們對他的防備達到了頂點。
為防他與「梁恩雅」聯手,又想利用他繼續研製解藥,默爾曼沒跟他撕破臉,卻也不準備把「殺手鐧」送到他手裡,而是整出個假的糊弄他。
他們沒將遙控器放在首都基地,反而是藏在了另一個小基地中。結果小基地受創團滅,他趕去時為時已晚,裡頭什麼也不剩了。
厲蘊丹:「無妨。」
納米臂環轟不死始祖,自然也轟不死她。再不濟,也就砍掉一條胳膊而已。
過後,兩人商量了一番大規模噴灑解毒劑的事,並敲定了章程。隨即厲蘊丹再去前線,應棲雍依舊投入研究,通宵達旦。
翌日,一份報告送入厲蘊丹手中。
應棲雍告訴她:「梁恩雅已經不是人類了,但也不是『始祖』。始祖體內的『寄生體』是活的,她體內的『寄生體』是死的,而且演變得非常複雜。」
「現代人體內本就有很多菌群,病毒進入她的體內,想占據主場就要跟菌群搏鬥一番。這個變異過程比較長,她應該受了不少折磨,唯一的有點是病毒為了了解『新環境』,充斥了她的每個細胞,讓她在後期進化上遠勝別的喪屍。而通過她傳播出去的病毒是經過變異的,因此後續的病毒擴散無法控制。」
「並且,人死後體內的菌群還要一變再變。梁恩雅死後,她體內的病毒又與新的菌群結合,繼續生變。直到一個契機出現,病毒死了,她活了。於是,一個全新的物種誕生,我覺得她比我們更適合被稱為……」
後面的部分是留白。
可厲蘊丹明白,留白的部分應該填入「造化者」。
是,比起他們,梁恩雅確實奪天造化,更像個造化者。若是始祖身亡、喪屍災難結束,她就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。
厲蘊丹燒去報告,沒多久,她聽見了外頭特級警報響起的聲音。
敵襲!
她抓起橫刀朝外快走,不料撞見滿身是血的楚伊煦被人放在擔架上抬了回來。
見到她時,楚伊煦還笑了笑。但這笑容只一瞬,她嘔出一口血說出關鍵信息:「始祖來了……」
她不是他的對手,要不是她跑得快,早變喪屍了。
楚伊煦抓住厲蘊丹的手腕,堅持把話說完:「噴解毒劑,它們急了。我感覺……感覺快到……到最後時刻了,就在這幾天,幾天,一定要贏!」
厲蘊丹拍了拍她的手:「好好休息。」
待他們將她抬走,厲蘊丹才穿過長廊,路過一個個大兵身邊,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。
她很熟悉這樣的模式,譬如當年走上沙場,她也是走在萬軍之前,騎在高頭大馬上俯瞰敵方。今時今日雖不同,但當她立於首都基地的高牆之上俯視喪屍時,卻找到了同樣的感覺。
對,是這樣!
讓大鼓奏響,讓血液沸騰,讓寶刀渴飲,她要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,她要看萬箭雨落,撕開敵軍大陣。
喪屍像是知道了研製解毒劑的人就在首都基地,已是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,堵住了各方出口。普通喪屍在前,人形喪屍在後,厲蘊丹沒看到始祖的身影,卻能感覺到他的念動力籠罩在左右。
放眼望去,屍群中還有幾隻帶著造化者特徵的人形喪屍。他們有的握著劍,有的拿著根魔杖,雖是人性已消,但本能還在。
忽然,一隻人形喪屍發現了厲蘊丹,沖她發出咆哮:「吼!」
厲蘊丹抬手,下達命令:「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