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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蘊丹笑道:「我很奇怪,你們為什麼要套上殼子?」
「做個魂魄沒什麼不好,遇火不會燙,遇水不會溺,遇刀劍不會痛,怎麼就放著種種好處不要,非要鑽殼子裡體會一下痛苦?是為了好玩嗎?」
一具死屍湮滅,光體生命脫離而出。厲蘊丹探出神識,正想把這「萬年人參」逮住,不料身後飛來一張符咒,直衝她的後腦。
學會用道具了?
神識陡然回防,織成六邊形的蜂巢屏障。符咒轟在屏障上,炸出一片刺眼的火花和濃煙,一瞬提升的高溫蒸發了雨水,騰起數重白霧。驀地,厲蘊丹的身影破開濃煙與水霧而來,雙足一下黏在了造化者的肩膀上。
她伸出雙手貼上對方的雙耳,再左右手猛地一錯,「咔嚓」一聲擰斷了「她」的頸骨。
趁造化者的軀體還沒倒下,她順勢攀到死屍的後頸,一個翻身落在屍體背後。在這時,一梭子彈打在屍身,震得屍體瘋狂抖動起來。
足尖點地,厲蘊丹與屍體腰貼著腰、腿合著腿,她的右手往後翻去捏住屍身的下巴,再一矮身扭過去,大力將屍體甩出,一邊精準地堵住槍眼,一邊雙手各握住兩把骨刀。她借著衝擊力雙膝彎下、貼地滑行,下腰反手握刀切割,砍斷左右兩人的雙足,再在屍體集中持槍者的那一秒由下往上出刀,一把劃開了對方的胸膛。
沒有鮮血飛濺,只有暴雨衝著血漬化在水裡——厲蘊丹一腳踩住斷足者的頭,把他的臉死死扣進水窪中。這水窪由霸王龍的腳印成形,雖然沒淹過她的小腿,但也足以溺死人了。
不過,對方很快適應了她的打法,不僅與她戰得有來有回,還能見縫插針地使用道具。可惜他們攻擊的小隊比較貧窮,手頭的道具不是防禦就是攻擊,且很快用到了底。
眼見「底牌」一張張消失,而厲蘊丹毫髮無損,他們總算意識到雙方的差距並不僅僅在於神識。
所幸造化者的身體帶有技能,一時間什麼魔法鬥氣齊飛、真元內力一色,然萬變不離其宗,之於厲蘊丹而言,菜就是菜,無論爆炒還是清蒸都是菜。
反手架住近戰士的長刀,骨刀應聲而斷。還不待長刀朝她的臉劈下,她扔掉刀柄捏住尖銳的刀鋒,用兩指夾著沖近戰士甩出,直接貫穿他的頭顱。
厲蘊丹閃身避開,長刀擦著她的身體而過,與另一串射來的飛鏢撞出火花。她矮身一個掃蕩腿掀翻來者,地面的水花瞬間被揚起,組成水牆削掉了第二波暗器的來襲。
抓住突襲的手,厲蘊丹擰斷她的骨頭。奪過對方的刀,厲蘊丹斜飛出去砍斷了暗殺者的頭。那一個頭顱高高揚起,「咚」一聲砸進水中。飛出去的刀去勢不減,二度削斷了一棵大樹。
巨木倒下,她飛身踩上木身。再一腳爆掉對方的頭,後抱起巨木往前一送,貫穿了最後一人的身軀。
「咔嚓!」
伴著肋骨全斷的脆響,八名「造化者」失去了戰鬥能力。厲蘊丹五指成爪,將他們一個個從殼子裡抓出來,壓縮成球丟進朝天宮。
她一邊深表疑惑,一邊盡情吐槽:「撐死了也就金丹的實力,偏要來對付我一個元嬰。」
對付就算了,勇氣可嘉。可他們既不從長計議,也不制定計劃,還自以為是地鑽進了殼子,活生生把實力從金丹降成個築基,並自信地來挑戰她,他們拿什麼跟她斗?勇氣嗎?
這一波不白給天理難容。
由此可見,外星人對修真的等級劃分全無概念,根本不知道金丹與元嬰的差別。如此缺乏強弱觀念,也不知是怎麼活到現在的?
是靠運氣嗎?
人間迷惑。
收完八個白球,厲蘊丹在暴雨中收斂了八具屍體。
她將他們挨個排好,檢查他們的內外傷和體徵。半小時後,她起身落下一片陽火,轉瞬吞噬了死去的造化者。
烈火熊熊,沒有因為暴雨傾盆而熄滅。火舌吞沒了他們,又一次提醒她生命的渺小。
厲蘊丹眼眸深邃,不辨情緒。諸多念頭在腦海中千迴百轉,最終又回到了正事上。
確認了,這八名造化者死了有一段時間,應該在幾天前。各個頭顱都被開了一刀,想來是鬼修為了方便奪舍乾的。
據她所知,造化者一死,與他綁定的面板和道具便會慢慢消失,只余屍身一副,且沒有詐屍的可能。
但當鬼修成功奪舍造化者後,死屍會再度「啟動」,道具也會復現、還能使用。換言之,神來之音對造化者的綁定只限制軀殼而不限制靈魂,只要軀殼能被激活,祂可不管裡頭的魂魄是誰。
那麼問題來了……
那些從所謂「仙俠世界」回來的造化者,究竟有多少仍是本人?
如果她是「仙俠世界」的原住民,且發現自己的世界終將走向毀滅,那她能不能經得住「奪舍造化者就可以活下去」的念頭?
即使她的答案是能,可別人呢?
若太乙天墟混入了外來人員,那高序列的結構構成又是如何?八大境看似是現代人的數量最多、囊括了各領域各階層,但真要論起傳說中的甲級造化者,她覺得或多或少帶著點修真的色彩。
而答案究竟如何,唯有等她接觸到更多的修真者才能知曉了。
只是比起這個,神來之音對造化者的「契約」方式有點出乎她的意料。她本以為,應下了神來之音的邀請就等於將身體與靈魂都交付了出去,可現在看來,事情不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