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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醒醒,他在種菜。」
「真是絕了,這批人全聚在仁德高校,仁德的校長是祖墳冒青煙了吧!」
校長家的祖墳有沒有冒青煙,誰也不知;可仁德的學生有沒有聽麻了,眾人皆知。在發現學校里有這麼多「臥龍鳳雛」後,他們先是麻木,再是將其分門別類。
他們決定了,考英語就去拜宣幽儀和應棲雍,藝術生去拜紀元桃,體育生去拜阿努,考砸了不想讓人發現就去拜齊懌宇,刺客技能保管你成為父母混合雙打下的「透明人」。
得知學生想法的眾人:……
服。
……
同年四月,還活著的造化者抱著試探的心去異端處理局應聘,沒想到被錄用了。同月,有國外的超能者渡海而來,也與他們一道加入了處理局。
五月,異端處理局更名為「龍組」,與本土的道教協會一道合作,將處理國內外的棘手離奇案件。
六月,應棲雍高考完畢,後以優異的成績入學最高學府。七月初,厲蘊丹帶上謝此恆遠赴茅山,終於在時隔多年後完成了祝姑對她的期望,望她去茅山看看。
厲蘊丹:「走吧,隨我去見見祝姑。」
「好。」
兩人同往,從山腳一步步走向山頂,見道士七八,又見一紫袍老者出來相迎。他童顏鶴髮、健步如飛,明明已是百歲高齡,依舊紅光滿面、身體康健,看著他們的目光還帶著瞭然。
茅山風景依舊,她不是沒來過。只是此地的茅山與僵王世界的茅山再像,終究逃不過物是人非。
老者:「龍神親臨,是我教之幸。」又看向厲蘊丹,「恕小道冒昧,您與我茅山似有淵源?」
厲蘊丹做了個道教禮:「五十年前九蛟多明,我承蒙祝姑教誨,今日特來拜訪祖師。」
老者臉色一變,沒想到來者不僅是神龍,還是前輩。他立刻行晚輩禮,邀他們入內,後簡單交代幾句便退出大殿,留他們在山中隨意走動。
他說:「祝師叔在耳室給您留了一隻小箱,您若是想見她,便去尋她的牌位吧。」
牌位……
看來九蛟多明事畢,祝姑是功德圓滿回來的。如此功德覆身,想來去後定是身騰紫雲、朝拜高尊了。只是,知道她不在了是一回事,親眼見到她的牌位是另一回事。
厲蘊丹在小仙的神龕上找到了祝姑,而後她摸索著木牌,摸出三炷香為她點上,說了很久的話:「祝姑,我回來了,但兩年後又要離開。不過我已經掌握了時空穿梭的法門,只消在此地蓋個印章,便能年年來看你。」
「不知你在天上的哪個仙宮當差,那仙宮在不在這個世界?若是那仙宮待你不好,你大可託夢於我,我幫你掀了它就是……」
神龕兩側的燭火顫了顫,三炷香也爆出了火星,要不是天人兩隔,厲蘊丹懷疑祝姑的牌位要飛起來砸她頭上。
可是,她就是這麼霸道,祝姑又不是不知道。
厲蘊丹笑道:「罷了,你別生氣祝姑,我去看看你給我留了什麼。」
去耳室找出小箱子,打開一看卻發現裡面不是秘籍也不是符籙,更不是什麼傳世的孤本,而是祝姑在年邁時給她攢下的體己錢。這些錢都被祝姑換成了金戒指、金塊和金鐲子,她還留了一封信給她。
「致雲丹,見字如晤。昨日夢見師兄來尋我,我便知在人世只能留三日了。我今年118歲,活得夠本也見了許多,往事種種皆已放下,唯獨放不下的只你一人。遂在死前我占上一卦,見卦象顯示你我二人還有再見之機,便將此物留與你。」
「雲丹,這是我留給你的嫁妝。祝姑一生沒能與師兄共白頭,已成遺憾,望你遇得心愛之人,與之偕老。」
「祝姑去後也會安好,勿念。」
時間風乾了字跡,蠟黃了紙張,不變的卻是祝姑對她的祝福和愛護。五十年前如此,五十年後依舊如此。
她引導了她,是她一生中最難忘也是最重要的師父。
「祝姑……」厲蘊丹輕嘆,「師父……」
時隔半百,她終是拜於她門下,做她唯一的弟子。
第262章 女高怪談(完)
祝姑雖是道士,但也是老一輩。
老一輩的愛情從不宣之於口,可牽了手就是一輩子,他一走她便獨身幾十年。
不是沒見過更美的煙火,不是沒遇到過更好的良人,只是她的心房很小僅容得下一個,而肩上背負的責任重大無法再兼顧家庭。是以,她孑然一身,踽踽獨行,直到厲蘊丹了結了鬼門。
祝姑不曾提及往事,也不曾正式讓她拜師,只是厲蘊丹很是聰慧,有些事或多或少能猜出來,不過不說罷了。卻不想,鬼門事了祝姑早已放下,還幫她攢了這許多金子做嫁妝,實在讓她哭笑不得。
金子實在又保值,是幾千年下來的硬通貨,老一輩認定它能給出嫁女底氣,自然是攢得越多越好。在厲蘊丹的掂量中,這小箱子實在是重逾萬斤。
這是長輩對她的祝福,望她能一生幸福。殊不知,她成長至今早不將婚嫁當一回事,若遇情愛也不過是長生中的一個階段,而非全部。她或許會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徜徉三千界,並不會永遠地留在大厲,做個至高無上的皇帝。
掌握權力的極致是在得到後再放下,這一點她在別的世界中早已體會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