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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知:「大師姐不知道嗎?」
「知道什麼?」
這七歲小兒老成地搖搖頭,一邊啃雞腿,一邊讓她載著他去刀宗。及至刀宗,厲蘊丹看著精幹強悍的刀修弟子露著結實的胳膊、塊壘分明的肌肉,以及刀宗女孩幹練明艷的打扮,頓時明悟了幾分「真理」。
桓知扯了扯劍宗八百年不變的藍色保守道袍,道:「劍修和刀修站在一起,他們都會先挑刀修呢!」
「我問岳師兄我們劍修為什麼不能跟刀宗男子一樣穿,他居然教訓我不能不知廉恥,還告訴我身為劍修一定要把領子合到脖子上為止,這才成體統,方為宗門男子之表率。」
桓知眨眨眼:「可我覺得大師姐更喜歡看刀修的穿著。」
「如果一個劍修和一個刀修站在大師姐面前,大師姐也會選刀修吧!」
厲蘊丹:……
這小祖宗!
接下來三個月,厲蘊丹除了指點桓知的劍法,再不帶他下山吃肉。可憐七歲小兒天天在內門吃辟穀丹,吃到小圓臉都瘦了一圈。
及至弟子大比的日期迫近,厲蘊丹對小祖宗的「懲戒」才算結束,帶他下山吃了不少兔腿。可小孩子忘性大,吃飽喝足就把懲戒忘在腦後,再度口無遮攔。
「大師姐,只要你在弟子大比中擊敗岳師兄,你就是首席弟子了!」
她把兔腿塞進他嘴裡:「閉嘴吧你。」
三日後,劍宗的大雲舟因年久失修出了點紕漏,暫時飛不起來了。作為有過煉器師「專業執照」的厲蘊丹自是有些手癢,便出聲詢問是哪裡出了問題,她或許幫得上忙。
結果同門告訴她:「你幫得上忙嗎?要它飛起來得填進去十萬靈石,這就是最大的問題。」
厲蘊丹:……
大雲舟不開,小雲舟已毀。一眾劍修便發揮傳統藝能,踏上飛劍就走,如流星划過長空。別說,劍修御劍飛行瀟灑又不失體面,還很能體現門派特色,一路飛至五行靈宗的「千方大山」降落,也頗為氣派。
厲蘊丹跟著走下飛劍,隨大隊伍去五行靈宗門口。就見為首的元嬰劍修濃眉一豎,發問頗為犀利:「劍宗往日來五行靈宗,你們並不設防,還允許我們飛到五行大殿。今日是怎麼回事?五行大殿設了結界,千方山設了大陣,入口只有五行靈宗的大門,幾個意思?」
宗門長老趕緊賠笑:「沒什麼意思,只是以前刀修與劍修一戰損毀了大殿。靈宗上下都怕了,故而設了不少結界,防止大殿再被劈壞。僅此而已,還望沈峰主不要怪罪。」
這理由站得住腳也說得過去,沈峰主便也沒為難他,一馬當先跨入靈宗大門。而後,劍宗弟子魚貫而入,可劍修天生敏銳,他們發現靈宗大門處也設了一個法陣,他們進入時被法陣掃過真炁,它像是在檢查和記錄什麼。
此事著實令他們不快,也令後來的刀修不快。刀劍本是一家,他們都是有話直說之人,當下,刀宗的元嬰直接發話:「你們這又是幾個意思?」
「在大門口設陣法探人真炁為何?」
五行靈宗似乎早有準備,立刻拱手搬出說辭:「實不相瞞,這是為防魔修混入才設的法陣,並非針對諸位。若是不便,我這就上報宗門撤了……」
上報宗門?鬼知道這上報要多久。
只是這理由也說得過去,刀劍兩宗也不多說,只對視一眼往裡而去。厲蘊丹順利邁過陣法,又回頭看向後方,她見一個個修真弟子跨過門檻,並無異常。
然而,她敏銳的感知在一瞬間捕捉到了造化者的氣息,待回頭,她看見一名前來觀禮的「散修」踏入大陣,轉瞬就被陣法壓制在地,又被五行靈宗的弟子捆縛帶走。
他們嚷嚷著:「魔修!真有魔修!」
並一把堵住了造化者的嘴,將他抬去不知名的地方。
這一刻厲蘊丹看明白了,門口的大陣不是為捉魔修而設下的,而是為了捉造化者才設下的。不是每個造化者都修真,有些的強化方向和體質甚至不能修真,所以他們是沒有真炁更沒有靈氣的!
想捉他們何其容易,只要有心,幾乎都能抓起來……
想到這裡,厲蘊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拳。如果她不能修真、沒有真炁,那麼現在被抓的人應該是她了。
五行靈宗捉造化者是為何,她不用想也知道為什麼。不是有利可圖、所圖甚大,他們何必得罪刀劍兩宗,還得罪一眾未來的「大能修士」。只能說,有了造化者,他們一定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和價值。
是了,五行靈宗有個奪舍造化者的「天才」在。
想必奪舍造化者讓他知曉了太乙天墟的存在,所以五行靈宗才敢這麼狂妄。
如此「人才」,她不去見見他就可惜了。
按捺下所有心思,厲蘊丹隨宗門步調踏入五行大殿。由長輩與師兄師姐入座,他們築基弟子站在後方,就見大殿四周升起陣法,靈光閃爍,足以遮掩大比場地爆發出的真炁之威。
不久,靈宗掌門與各派長老寒暄,半個時辰後宣布弟子大比開始。從鍊氣到金丹,一名名弟子出,一個個弟子下,什麼棍棒長鞭、刀劍鏗鏘,打鬥激烈無比,只是厲蘊丹的心思不在這之上。
此次大比無涯宗沒有來人,不知是出了什麼事。但比起這個……
厲蘊丹轉眼看向五行靈宗的首席弟子,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「熟悉感」湧上心頭。她明白,這是高序列造化者對低序列造化者獨有的「感知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