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9頁
片刻後,他道:「兩千年前,滄海有蛟龍,死於犼嘴下,殘軀為蛻。」
那時他一千歲,早是劍仙本仙了。偶爾遊歷小世界,卻發現妖氣衝天,隱約有魔龍化形之相。見狀,他自然得管,因此記憶還算完整。
「凡間的漁人不知忌諱,將曬乾的龍屍搬入家中、藏於深井,想賣個好價錢。不想蛟龍遺蛻沾水即活,精魂一出便奪舍漁人,掀起人間烽火,讓戰亂不休。若是他能坐上帝皇之位,或許能化為魔龍——幸得一道人斬斷龍骨,才熄了這場災禍。」
幾人當故事聽,仍聽得雲裡霧裡。唯有應棲雍反應過來,當即臉色一變:「奪舍?」
抓住關鍵詞,應棲雍眯起眼:「你不希望我們進入機甲,是怕我們被活著的機甲奪舍了?那大佬呢?」
謝此恆看向他,說出第二種可能:「崑山有一黑蟒,修八千年迎化龍雷劫。因情關不過、心魔難除,他隕落於雷劫之中,只剩一張蛇蛻。道人感其情深,遂走了一趟凡間,將蛇蛻交給那名女子的轉世。不想黑蟒精魂未散,竟將衣缽傳給了她,引她踏上仙途。」
而那名女子後來成了修仙界有名的「蟒仙人」,她在仙宮中養了數不清的蟒,卻再也找不到與黑蟒相似的魂。
她曾為尋到黑蟒轉世而求到活佛座下,卻不想活佛油盡燈枯,幫不了她。
彼時,那位活佛在一處小界的荒蕪之地坐化,說是要留遺蛻等待唯一的弟子出現,他只告訴她「終會得見」,便圓寂了。
蟒仙人後來如何,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回憶太過漫長,一旦沉浸在內,便很難脫身而出。難怪祖師爺常說「忘了最好」,原是如此。
謝此恆閉上眼,唯余心間一聲嘆息。
「……也就是說,還有一種可能是『收徒』?」應棲雍總結道,「因為天龍號不會禍害大佬,所以任由其發展了嗎?」
「等等,我問個問題。」胥望東弱弱地舉起手,「大哥,你以前從哪兒來到?」
他總覺得他在講故事,可又覺得謝此恆不屑說謊,不可能編故事騙他們。而這些「故事」又充滿了神話色彩,與他們一開始想得「大哥來自古武世家」的背景完全不同,越想越不對,不如問出口。
謝此恆:「你們不知?」他以為他們知道。
「我們知道什麼?」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。
謝此恆抿唇,道:「我師從赤乾子·秦朝天,住九重峰縹緲天閣,是一名劍修。」怕嚇到凡人,他終是沒說出「劍仙」二字,也沒說他是天閣的主人。
不料,對隊友來說光是「劍修」就夠了。
「大、大哥,你是修仙的嗎?與天地同壽的那種?」
「是。」
「大哥,你收徒弟嗎?你看我們幾個行嗎?」
謝此恆:「我不收弟子,你們也沒有修劍的慧根。」
眾人:……土豆牛腩突然不香了。
……
六月,高校的考試陸續而至,而「厲蘊丹返校參加考試」一事飛速竄上熱搜,幾乎是這些天來唯一的正能量。
「難以置信,她居然會回去考試?明明她這樣的國家會養她一輩子,以後不是進軍隊就是進警隊,金飯碗都端到嘴邊了怎麼還這麼卷?」
「我以為她會飄,利用現在的身份謀取各種特權什麼的,比如不回去考試還能過啥的。沒想到飄的人是我,她還是這麼規矩,就真的沒缺點了嗎?」
「連最強的機甲戰士都在學習,我怎麼能不學習!」
「各位,期末考是我們唯一能打敗機甲戰士的機會,沖鴨!學習真的能改變命運!」
人間紛紛擾擾,考場安安靜靜。拿到試卷的厲蘊丹開始奮筆疾書,她對這個試煉場的安排一如試卷對學生的安排,相當得明明白白。
不料人算不如天算,搞事說來就來,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,一艘星艦破開蟲洞出現在月球的背面,它鎖定了太赫達星人歇在月球的母艦,悄無聲息地向它靠攏。
三天前,巽風的大團「叱吒風雲」與乾天的大團「飛龍在天」結成同盟,準備對太赫達的母艦一探究竟。說是「一探」只是謙辭,這倆大團的目的一致,其實就想撈一艘母艦回去。
不過,乾天技高一籌,從頭到尾沒明著說要母艦,只說需要母艦上的資料,即智腦。如果巽風的大團同意把資料給他們,那母艦交給他們也無不可,屆時只要換一個智腦就能用了。
人心貪婪,總是先看最終能獲得多少利益,進而無視中間過程中可能付出的代價。
「叱吒風雲」合計一番覺得交易不虧,便與飛龍達成了協議。他們出人,飛龍出星艦,前往月球好好探一探。等母艦到手,花十年時間解析它應該是足夠了。
但這裡有個問題——
叱吒風雲的副隊:「母艦體積龐大,能放在哪裡?」
飛龍在天的隊長轉著一枚「乙級」的空間戒指道:「這裡。」遞出戒指,「乙級空間道具『天地皆寬』,能容納山川湖海和活物,三萬點一個,我們出。這不是開錦囊得的道具,可以與外人合作使用,主要使用者是我,次要使用者是你,怎麼樣?」
有人道:「母艦放你戒指里,那不就是我們忙活,好處讓你占了嗎?」
飛龍隊畫餅一絕:「行,那主要使用者是你,次要使用者是我,怎麼樣?放心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