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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美錯過。
可該認識的人總會認識,就像命中注定的緣分。厲蘊丹身隨念動,一踏飛劍朝天羅峰飛去,一路與那元嬰期的金雕相伴而飛,不多時便看到了天羅峰的護山大陣。
金雕不減速,她便不減速。很快,厲蘊丹一頭「撞」上護山大陣,猶如入了一個氣泡,只聽「啵」的一聲便沖了出來,入得天羅峰之中。剎那風景大變,鳥鳴聲聲,只見大量鳥類妖獸飛起,有遮天雲雀、比翼鳥、雪鵬……甚至還有一隻未成熟的鳳凰。
看來這天羅峰主喜歡鳥類,喜歡到養了一座峰。不像她,她看見鳥類只想到烤來吃,當然這念頭不能讓峰主知曉,不然……嗯?
大概是受她心頭三滴鳳凰真血的吸引,渾身火焰繚繞的鳳凰環繞著她上下飛舞,看樣子很喜歡她。但它並未糾纏她太久,只送她到大殿入口,便不再往裡飛了。
到得殿前,厲蘊丹躍下飛劍。有四名抱劍童子出來相迎,將她引入內殿。
內殿空寂,四面石壁全是劍氣刻下的心法,連她腳下和頭上也是。每個字上的劍氣凝而不散,它們鋒利無比,看久了就像在面對一把把利劍,仿佛隨意走動就會被扎得千瘡百孔。若是尋常化神修士進入殿內,或許只看上幾眼就要閉目斂神,不敢再看了。可輪到厲蘊丹,她不僅要看、多看幾眼,還要隨處走動。
至於四周將落不落的劍氣……不過大乘劍氣罷了,目前的她雖然頂不住,但想跑還是能跑成的。
只要能跑成,那還擔憂什麼?來都來了,自然是學會再走。
不想她尚未走動幾步,內殿主座上便出現一道人影,漸漸勾勒出一名年約二十八、九的女修模樣。她生得端莊大氣、明若海棠,遠看若神仙妃子,近看卻像一把封存的神劍,那一身清冷疏離,像極了雪峰上獨飛的雲鶴。
厲蘊丹拱手執禮:「天羅峰主,晚輩……」
「厲蘊丹。」天羅峰主喚出她的名字,顯然早知她這個人了,「我知道你。」
她沒有多話,單刀直入:「今日喚你來此,是為問你一句,你可願做我的親傳弟子?」劍修喜歡直來直往、有話就說,沒那麼墨跡。
如果厲蘊丹不願,她不會留;如果她說願,她便讓她當場拜師,不挑日子,不用束脩,不搞大典,今日事今日畢,就這麼簡單。
厲蘊丹心下詫異,可很快就悟了她的邏輯。這位大能看似不會做人,其實是「說一不二,辦事利落」之人。她直白坦率,拒絕無效社交,不做多餘修飾,為人處世厭惡圓滑,是以返璞歸真得讓圓滑的人跟不上節奏。
要不是她接觸的人多,未必能理解她,興許還會覺得她莽直。
她既如此,她便也如此。大乘期修士召見她,對她說出收徒的話,想來這念頭生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,再思及今日渡劫無人打擾……看來宗門知曉這事。
順勢而為,多個師父,多個照應。
厲蘊丹後退一步,行拜師禮:「弟子厲蘊丹拜見師父。」她抬眼,直白道,「不知師父如何稱呼?」
女修:……
大抵是她太利索太上道,連女修也頗為吃驚,只覺此女莽直,需要看著點。也對,這孩子渾身是膽,連入了內殿都想隨意走動,真不怕周遭的劍氣暴動麼?
「我名『郁千詩』,道號『天同』。」
她道:「你是我的第三位弟子,在你之上還有兩位師姐,只是她們不在此界。」說著,她抬手揚袖,身前升起一塊無字玉牌,「既入我門下,為我親傳弟子,你的字輩便是『道』。」
道?
「奉衍天道亘古,長維不易;余念法度相生,日月存契……」她念出劍宗的字輩詩歌,告訴她「道」字輩究竟排在哪一輩。
厲蘊丹真沒想到她的輩分一躍升得這麼高,師父是「天」字輩,她是「道」字輩,要是沒記錯話,掌門是「易」字輩。噫,那麼掌門豈不是成她師侄的師侄了?
但字輩也透露出另一個信息,她的新任師父郁千詩,大概是八千多歲的老祖了。
郁千詩:「天道貴生,新晉化神,我看你尚無道號,便命你為——道生。」又繼續道,「你之道,恢宏廣袤,奪天造化。之於你是好事,之於蒼生是好是壞,為師不敢妄斷。望你日後懂天道貴生之意,能憐蒼生之微渺,唯萬物循序、生生不息,天道才有存續之理。」
厲蘊丹再拱手:「弟子謹記。」
郁千詩於指尖逼出一滴血,將「道生」二字的紋路染成赤紅。過後,身份玉牌飛入厲蘊丹掌心,郁千詩又甩出玉簡九枚,告知她這是親傳弟子該學的東西,什麼時候學會了再問她要新的,一共有八十一枚玉簡,足夠她學一陣子。
她本想送劍,可聽聞厲蘊丹進過劍冢,不禁問道:「聽說你在劍冢取走了兩把劍?」
厲蘊丹:「一柄是邪劍『滅神』,一柄是仙劍『誅邪』。」
郁千詩:……
她活得久,自是聽過這兩把劍的傳說。
相傳它們萬年前就是死對頭,各自的持有者也是死對頭,待主人同歸於盡,兩把劍又鬥了數千年有餘,直斗得劍靈都快潰散、全被劍宗收入劍冢也沒停下相鬥。劍冢時不時響起器物爭鬥聲,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兩把劍在斗。
真是活久了什麼場面都能見到,這打生打死的兩把劍居然被一人所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