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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蘊丹很上道:「姐姐是怎麼知道的?真的會有這種人嗎?」
「怎麼不會?」楚伊煦吹著指甲油,「我是第三天出的凡博倫,親眼見過他們把大兵捆起來丟進喪屍群的事。不然,你以為為什麼凡博倫的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啊,有人在趁機作亂呢!」
聞言,厲蘊丹就知道造化者中又出了敗類。
真是難為神來之音把這些渣滓聚集起來丟進試煉場,是想借她的手除掉他們,還是想借他們的手來除掉她?
但,不論是哪一點都無所謂,她目前可以確定凡博倫必將淪陷。而這場災難總會蔓延到周邊大城,躲去哪裡都無法避開。
存活365天,像是通向毀滅的倒計時。
厲蘊丹往外走:「吃飯不用等我,我帶我弟去練球棍。」
楚伊煦對原住民臨時抱佛腳的訓練不感興趣,在她看來一切行動都是「垂死掙扎」。
她看厲蘊丹換鞋出門,又見她領著弟弟從門外走過。晾乾最後一枚指甲,楚伊煦喃喃自語:「真羨慕年輕人,在末世也能充滿活力。不像我,只想躺平享受。」
她經歷過七個試煉場,從最初的鬥志昂揚到麻木不仁,算是習慣了。
沒有一個試煉場能結束它的末日,這是避不開的劫難。再多的努力和掙扎,都只是加速了它從惡化走向毀滅的進程而已。
「吃飯也不用等我。」她裊裊起身,往外走,「我玩去了。」
……
第九日,厲蘊丹慣例帶著梁今尋外出,找了塊空地練球棍。她把粗淺的刀術教給他,讓他以棍代刀好好磨練,又與路過的人混了個臉熟,逐漸坐實「土著」的身份。
經過她多日的觀察,她所在的這片隔離區不存在混子團的人。否則,聯繫凡博倫的慘狀和第一個屍變的梁恩雅,在她「露臉」這麼多天的情況下,他們不可能不找上門來。
而他們不送上門,她就無法追溯出梁恩雅屍變的源頭。如此,支線任務便一籌莫展。
或許,她得重返凡博倫。
「嚯,又是那對耍球棍的姐弟啊。」發聲的是一名造化者,他有兩個同伴、立場中立,目前住在另一棟大酒店裡,「耍得有模有樣的,難怪能從凡博倫逃出來。」
有人說:「我看這對姐弟有兩下子,咱們要不要考慮跟原住民合作啊?把他倆吸納進團隊,我看值!」
那名造化者搖頭道:「不行,這可能會害了他們。做個原住民只要對付喪屍就行了,扯進團隊的話,他們會被別的造化者針對。行了,打住,別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。」
他們圍觀了會兒,便悄無聲息地匯入人潮。
時至傍晚,厲蘊丹喊停訓練,帶著梁今尋去酒店的餐飲區用了飯。日常一如既往,新聞一片大好,然而在第十天的上午,厲蘊丹看到天空掠過很多直升機,它們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。
「又是去凡博倫的嗎?」
「不像啊,那不是去凡博倫的方向。」華街來的人小聲道,「去的東北方,我記得那方向是咱們聯邦的首都吧?」
「難不成有什麼大事?」
楚伊煦涼涼道:「別是凡博倫失控,上層忙著跑路,把我們丟在這兒做擋箭牌吧?」
她沒控制音量,有什麼說什麼,半點不拐彎抹角。這話譬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,激得眾人渾身打擺,滿腦子都是一周前的血漿地獄。
有人下意識反駁:「你別胡說!」
楚伊煦放肆一笑:「凡事都有可能嘛!你膽子大,你不怕,我可怕得要死。」她挎著包往外走,「我要攔一輛車開去首都,待會兒要是路被堵上就不好走了。」
說走就走,她是真不留。秉著「同房」數天的情分,她回頭看著幾名室友:「阿婆、蘭姐、恩雅,要不要跟我走啊?」
蘭姐正要拒絕,卻被厲蘊丹推了一下胳膊。
蘭姐:「小雅?」
厲蘊丹:「想想你的女兒,防患於未然。」
她看向楚伊煦:「你帶她們幾個走,我和我弟隨後。到地方後你還可以充作是蘭姐的妹妹、阿婆的孫女,看你這麼沒有威脅,我想你說的那些鬣狗絕不會找上你。」
楚伊煦眼一亮:「真有你的!」
不疑有他,她歡歡喜喜地領著四人上車。蘭姐還想回去收拾一下「值錢」的東西,不想楚伊煦力氣賊大,竟是硬拽著她離開了。
「恩雅,什麼時候追上來啊?」
厲蘊丹平靜道:「最後一班車。」
幾人的離開像是一個信號,不少人也在思量著要不要走。果斷的人尋思著反正有家不能回,去哪兒不是去,立馬跟著走;猶豫的人回酒店反鎖門窗,又是看新聞又是狂刷手機,等一個明確的結果。
唯獨厲蘊丹吩咐梁今尋跟上,去了酒店的天台。
梁今尋:「姐,我們為什麼要來天台?」
厲蘊丹:「高處是瞭望的好地方,無論是斥候偵查、刺客行兇、坑殺大軍,都得借高處的地利用用。」說著,她扔給他一個望遠鏡,「給你,縱觀大局。」
梁今尋接過望遠鏡,面上泛出笑意:「姐,你怎麼會想到弄個望遠鏡啊?」
「有人告訴我要備著它。」
還能是誰,自然是分別數日還與她互通消息的高中生。由於厲蘊丹沒有社交帳號,進不了班級群,這批人便把群里討論的東西整理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