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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十點半來上學,你明天是不是打算十二點來了?馬上就要高考了,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?」
厲蘊丹:……凡博倫都要變成試煉場了,當然睡得著。
最終,她被罰站了。
罰站與否,厲蘊丹倒是無所謂。她等著試煉場的開啟,又支起耳朵聽學生的閒言碎語,企圖從中辨析一些有用的消息。
「真是梁恩雅,如假包換!不是說那個安妮在針對她嗎?昨天放學就被人帶走了,怎麼今天來上課還神采奕奕的?」
「我聽到的傳聞不是這個……有人說出了大事,梁恩雅被虐死了。」
「呸,一聽就是假的!這麼個大活人站在咱們面前——誒,不過話說回來,那個混子團里有人的手受傷了,聽說他今天精神很差,發燒,連上課都不罵老師了。」
「說起來,梁恩雅是怎麼跟那個安妮結梁子的啊?」
「嗐,哪來的結梁子,安妮那種人啊……」女生的聲音低下去很多,「看誰長得漂亮就欺負誰,以前有個學姐轉學不就是因為被她劃了臉嘛。我給你講,這安妮要不是會投胎,早被人打死幾百回了!」
鈴聲響起,厲蘊丹回到了教室。
她百無聊賴地翻著課本,卻發現上頭的內容她居然看不懂!
根號、不等式、三角函數、平面向量……等等,這些都是什麼?
天書嗎?
厲蘊丹愣住了,她從未見過這些東西。
第61章 喪屍圍城(2)
「這題我都講過幾遍了,居然還有同學做錯!」
「如果X是三角最小內角,那Y=sinX+cosX+sinXcosX的最大值還能是什麼?只能是答案D啊!你要轉化的啊轉化,不然你怎麼求最值?頭都給我抬起來看黑板,我最後給你們演示一遍!下次再錯給我抄試卷!」
數學老師怒髮衝冠,抓著粉筆好比手握方天畫戟,以黑板為戰場、以試卷為戰馬,招式大開大合,頗有橫掃千軍的老將氣質。
可惜,厲蘊丹算是他麾下最不中用的兵蛋子。
她,完全聽不懂!
作為一名無九年制義務教育打底、無周考月考期末考觀念、無分數排名升學計劃的「三無」人員,她對高中數學一無所知。
別說做題了,她連題干也看不明白。玄悟通明法像是失了效,在她最摸不到頭緒的時候愣是沒給她一點頭緒,有且僅能發揮的作用是把例題全刻進她腦子裡。
於是一堂課下來,厲蘊丹學得頭昏腦漲,只覺得sin、cos之流比符籙還像符籙,比奇門更勝奇門。她寧願每天畫符一萬,也不想做三角函數一題,心累之感,無法言喻。
好在有這體感的不止她一個,放眼看去,前後左右的學生像是魂魄出竅,全趴在課桌上養神,連起來走兩步都不行了。
「吃飯鈴響了,去食堂不?」
「不想動啊,頭好痛!每次上數學課我都想問為什麼?為什麼大家都是凡博倫的人,怎麼搞快樂教育的上了高中只要會做雞兔同籠就是天才了,咱們學最難的函數還只能算平平無奇啊!」
「沒辦法,誰讓咱們這血統是『頭部』人物,只能不停卷啊。」
幾名學生你拉我、我扯你,勾肩搭背地去了食堂。而梁恩雅生前應該沒什麼朋友,厲蘊丹緩了會兒起身,發現既沒有人與她搭話,也沒有人邀請她去用餐。
挺好,省了不少事。
但省事不代表清淨,知道梁恩雅被人針對的學生不少,有些還目睹過她被混子團帶走的場景。是以,一見「梁恩雅」毫髮無傷地站在他們面前,是個人都會升起好奇心。
只是,有點良心的人不會說是非,而沒什麼良心的會湊上來打聽。
譬如現在,厲蘊丹正打算在學校里逛逛,就見一女孩脫離她的姐妹團攔住她的去路,掛著甜笑向她打聽虛實。
她自然知曉對方內心所想。
說白了,就是想拿別人的傷疤當作自己與朋友的談資。
這類人談不上極惡,純粹是刀不扎自己身上不知道有多疼、還沒什麼禮貌的傻缺。而對付他們,只要讓對方知道疼痛、令對方成為別人的談資就行了。
對面笑嘻嘻:「梁恩雅,我昨天看見你被人帶走了,還以為你會出事呢,很擔心。沒想到你不僅沒事,還好端端地來上學。誒!是不是那個安妮良心發現,最後放過你了呀?」
「說說嘛!」
「還是說有人路過英雄救美,讓你擺脫了他們啊?」
這女孩看著十六七歲,說出的話卻沒一點教養。看來不止無禮,心腸也是蔫壞。此人要是放在大厲,都不需要她有所表示,她身邊的九千歲早親自上手把對方的舌頭拔了。
厲蘊丹輕嗤:「既然覺得我會出事,那你報警了嗎?」
對方一時語塞,又訕笑道:「你也知道的,誰敢惹他們啊,我們都有難處。」
厲蘊丹:「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難處,畢竟靶子是我。我只知道你在我最難的時候沒伸出援手,卻在我脫險後假惺惺地湊上來,真虛偽。」
「……」
這天是聊不下去了,「虛偽」這個評價一出,對方便聽見了姐妹團的輕笑聲。
她不知道怎麼接話,又覺得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是在討論她——這種被人指指點點、成為他人談資的感覺一點也不好,很難受、很惶恐!她笑不出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