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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總覺得通過這一晚,有什麼東西會悄然發生改變。
是夜十點,凡博倫最大的寫字樓天台。一隊五人組的造化者合力殺死了一名落單的造化者,他們把他的屍體丟在上頭卻沒有做任何處理。
「垃圾!」有人狠狠踹了屍體一腳,「有一個死一個去,誰也別想跟我們搶喪屍副本!」
刷分的機會只有一個,無論他們吃不吃得消這個副本喪屍的數量,都不能把更多的機會讓給別人。
「死吧,死透吧你!哈哈哈!」
大雨沖刷著造化者的血,混著碎裂的臟器沿著排水孔往下方流去。這些擁有能量的血肉溢散著濃郁的「香氣」,吸引遊蕩的喪屍朝這方區域聚攏。
它們張開嘴,迎接從上方飛濺的血肉饋贈。
它們仰天咆哮,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體內飛速生長,讓腐朽煥發出新生。
有喪屍朝寫字樓上方爬去,有喪屍躺進了血味瀰漫的下水道,還有喪屍蜷成一團倒在地上抽搐,不知是發生了什麼異變。
「老大,好幾批直升機帶著人飛遠了,咱們要不要打幾個下來?」
「沒必要。」老大露出獠牙,笑道,「就算他們把道路都封了也沒用,我們只要扔幾隻喪屍去隔壁市就行了。」
「這裡都是人啊,滿滿的獎勵點!」他振臂,「是我們的獵場!」
「但要小心,別做過頭惹了實力強的造化者。」
第66章 喪屍圍城(7)
凡博倫作為一座多民族、多人種混居的大城,在爆發喪屍危機時的反應不可謂不快。
封鎖要道、請求支援、撤離活人、安置去處,為防出現「車隊走陸路被喪屍圍堵」、「走水路有人屍變全船遭殃」等情況,他們還特地安排了成本最高的空路疏散計劃。
然而,饒是走速度最快的空路,疏散計劃也用了近三天的時間才完成。
越接近後期,直升機帶回來的活人越少,截至第三日晚,救援隊已是空手而歸。之後,直升機裝著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大兵進城……人心焦灼,卻沒有絲毫「危機解決」的動靜。
他們說:「稍安勿躁,凡博倫的問題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。」
倖存者:「不嚴重的話為什麼還沒有解決?」
「需要時間。」
此後,從凡博倫撤走的居民便被分批疏散了。
他們被轉移到閒置監獄、醫院和舊校進行體檢,無傷者被安置到鄰近大城的酒店,有傷者則被就近隔離,由專業人員為他們做一個為期三到七天的異變觀察,再通過結果安排他們去哪。
往往,他們會以家庭為單位做安排。對其中的大學生、獨居者和打工人,都以六人寢室為單位做安排。
於是班級拆夥,厲蘊丹帶著梁今尋和兩個小女孩去做酒店的入住登記,誰知兩個女孩的母親也是倖存者之一。
她正為丈夫孩子的失聯哭得肝腸寸斷,難過到只求一死,卻不料人群中的匆匆一眼讓她重燃了做人的鬥志——她的孩子還活著!
活著!沒有受傷!
她們三個相擁而泣,最後與一名失獨的阿婆一起,與厲蘊丹分在同一間房裡。
酒店的房間只兩張床,厲蘊丹不在乎休息,自然是把床讓給老人和孩子。她挑了靠椅做窩,讓梁今尋去睡沙發,不想這小子很有「男女大防」的意識,他抱著球棍去敲隔壁的門,與住在對面的一名女子換了床位,歇進了全是男大學生的套房。
殊不知,答應與他換床位的女子是一名實打實的造化者。
她有一頭挑染的藍色大波浪捲髮,生得明艷大方、高挑自信,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質衣褲,踏一雙純黑馬丁靴,提著個高檔背包進來。
往裡一看室友配置,她倒也沒跟老人小孩搶床位,只隨手把包扔在沙發上,笑道:「剛才那男孩是誰家的孩子啊?」
厲蘊丹:「是我弟弟。」
女子看向厲蘊丹,見她穿著校服、背著球棍和一把刀還在試煉場有「親人」,壓根沒懷疑她的身份:「挺有趣的,一來就甜甜地喊我姐姐,希望我能跟他換個床位,也沒管那一寢室的小鮮肉臉都綠了。」
小鮮肉?
厲蘊丹跟學生處多了,明白有話直說的好處,便問道:「小鮮肉是什麼?」
女子愣了愣,忽然發出愉悅的笑聲。
她甩著長發,婀娜多姿地坐進沙發里:「高中生果然單純,姐姐告訴你哦,所謂『小鮮肉』就是指18歲到25歲的健康男人。這個時期的男人還沒髮油,盤條亮順,精力十足,正適合拿來玩。」
原本運氣好被分在對面,她還想著趁晚上快活快活。怎知小男孩一身正氣,她當然是依他唄。
沒聊幾句話,厲蘊丹便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性子了。
不喜拘束、熱衷尋歡、只好美色,這樣的人多不會做大惡之事,必要時興許還能幫上小忙。
她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
女子笑笑:「我叫楚伊煦,你叫什麼?你背著把刀是會用刀嗎?」
「我叫梁恩雅。」厲蘊丹道,「我弟弟叫梁今尋。」妥妥地成了試煉場原住民,「刀會用,以前學過。」
楚伊煦沒多問,開始倒騰她的指甲。不過,她給出了善意提醒:「你最好把刀取下來,別給某些人誤會的機會。」
「嗯?」
「有一群像鬣狗一樣的人進了凡博倫,專挑落單的、看上去有點威脅的人宰。」楚伊煦透露出造化者的消息,「他們比喪屍可怕得多,你要是不小心遇上了,記得快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