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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此恆不以為意,他只是看向厲蘊丹,再順著她手中的耳機線轉向手機,又注視了一會兒屏幕中粉不知撲了多少層的男明星,問出心底的疑惑:「此為何物?」
厲蘊丹:「手機。」
「此為何人?」
「據說是留仙劍尊。」
「……」
謝此恆一時間沉默下來,兩人面面相覷了會兒,同時轉眼看向網絡爛劇。
然後,「留仙劍尊」來了一場稀爛又拉胯的打鬥,還吐出了血。「白芍仙子」抱著他痛哭流涕,表示自己原諒了他與合歡宮魔女的花事,只要他活著,她就與他做天地間最逍遙的一對眷侶。
謝此恆和厲蘊丹:……
新端上來的卡布奇諾已經涼了,手機的電量也快涼了。直到自動關機倒計時開始,厲蘊丹生疏地給手機充上電,謝此恆才在震撼之餘找回了自己的聲音。
「這到底是什麼?」
劍仙里怎麼會有這麼拉胯的玩意兒?
厲蘊丹:「好像叫什麼……霸道仙尊愛上我?」
謝此恆:……
第34章 猩紅嫁衣(3)
邂逅謝此恆,是一件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事。
隨機隨機,隨緣求機。如果說在新手試煉場的相遇算是一種緣分,那麼在第二場試煉還能碰面,不得不說是有幾分天意在了。
看來,宗師的一家子以及他背後的隱世大派註定會成為大厲的座上賓啊。
厲蘊丹如是想。
面對「座上賓」,她的態度一向和善客氣。當下就翻篇了謝此恆受邀不至的事,輕鬆轉移話題:「近來可好?」
「好……」他回道。
這個字像是從喉管里擠出的氣音,頗有種飄忽不定之感。
顯然,所謂的「霸道仙尊愛上我」的劇名對謝此恆造成了一定的精神衝擊,不知聯想到了什麼,他一時半會兒有些緩不過來。
直到吐出個好字他才回神,而回神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:「劍仙並不霸道,這是在胡扯。」
厲蘊丹:……
她原想著要不要換個僻靜之處閒聊,以防被有心人「旁聽」。可在聽了謝此恆說出的話後,她突然覺得沒必要換地方了。
露天咖啡館,一對漢服男女喝咖啡、聊網劇,還為劇中情節人物投入真情實感,甚至反駁點評——任誰見了都不會覺得他們是造化者。
且,謝此恆芝蘭玉樹又習劍至今,沒準還真有個「劍仙」、「劍尊」的稱謂。能把他逼到罵出胡扯二字,多半是聯想到自己了。
真是慘不忍言,這「留仙劍尊」屬實拉胯……
厲蘊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:「是在胡扯,此人根本沒習過武,竟也能被稱為『劍尊』。脾氣不好,品性一般,說是霸道實則自私凶戾,居然能讓眾女子五迷三道,真令人匪夷所思。」
謝此恆頷首,深表認同:「此人沉迷女色,毫無劍心可言。可『第一仙劍』卻認他為主,是天下沒有別的劍修了嗎?」
也不對,以他對仙劍的了解,祂們沒有一把是願意將就的主。若是天下再無劍修,祂們大概是寧願湮滅在劍冢,也絕不會挑個不合心意的東西為主。
總之就是不可思議。
兩人就一部網絡爛劇進行了深刻討論,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——拉胯玩意兒。
而在這期間,他們身邊先後來過三批造化者,俱是抱著竊聽的心思來,結果一個個頭重腳輕地走。
及至厲蘊丹與謝此恆起身離開,與他們有過接觸的造化者們已經對他們失去了興趣。
「那倆估計是大學城漢服社的,一個彈琵琶一個搞劍舞,沒準可以疊個中文系的BUFF,說話那叫一個文縐縐,全是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,聽著累腦子。」
「但顏值也太高了吧?像是DNA被修補完的造化者。」
「嘖,看人不能光看表象。」其中一名男子點了支煙,「坎水的那兩個造化者怎麼說?要跟我們兌澤的人合作嗎?」
「坎水的打算單幹,不跟人合作也不跟人對立,他們只想活到副本結束。」另一人說,「那姓崔的女人說,各管各的就行了,沒必要拉幫結派,除非出現一個不得不合作才能打贏的BOSS。目標分散才好活,跟大隊聚在一起太招眼。」
「呵,招眼?」男子吞雲吐霧,「49天,單幹,不招眼就招鬼了。」
「招鬼?周哥,你這話是純粹開玩笑的還是……」
「屁的玩笑,這應該是個鬼怪試煉場。」
男子遠眺,看向籠屋和大學城的方向:「那裡有很重很重的煞氣,都快成形了,沒有厲鬼說不過去。既然姓崔的不合作,我們就去找願意合作的人,光憑單幹甭想過副本。」
掐滅菸頭,他們再度抓緊時間找人。
而比起別的造化者落地找隊友的辛苦,厲蘊丹和謝此恆要輕鬆很多。許是經歷太多、閱歷豐富,他們的字典里就沒個「怕」字。即使身處試煉場,隨時會遇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怪物,他們也能閒庭信步,還直抵人煙稀少處。
只是聊著聊著,厲蘊丹發現謝此恆「毫無長進」。
明明在太乙天墟呆了二十一天,可他掌握的信息寥寥無幾,甚至連進入試煉場的基礎物品身份證和金運卡都沒有。簡言之,他目前就是個無身份無貨幣無住所無常識的「四無」青年,除了一杯卡布奇諾,他從昨晚至今都沒進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