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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金屬液體凝固,構築成一個偌大的、刀槍不入的全金屬空間。接著,懸在星艦上空的百米深土被機器人切割、塑形,混著金屬液體製成隔離牆,打造出一個個獨立的空間。
內部有安放機甲的大室,有實驗區、儲藏室、臥室,甚至為了方便人類生活,還按地球建築的模板搭建了電梯、食堂和衛生間。
前後僅用了一小時,一座深達百米、高兩百米的巨型金屬建築已完美落成。
建築頂端歇著一艘星艦,隨即頂部的「蓋子」和星艦底部的「蓋子」同步旋轉、打開、承接、扣合——通過官道輸送,金色的「生命原液」被注入營養池,一台又一台人形機甲下放,整齊地安在營養池中。
七個池子,六台機甲。
「不是說七台嗎?還有一台呢?」
有人指了指天:「在平流層。」
哦,忘了,有一台已經認主了。
機甲放完,本來對外展開的金屬表層光芒一閃,一下子從透明變成了不透明。眾人正想感慨一番「不愧是黑科技」,卻見這新基地的門忽地打開,一群僅半人高的灰膚外星人走了出來,邀請合作者入內。
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他們著重關照的對象只有一個厲蘊丹。先邀請了她,再分散邀請他人,這主次關係分明到瞎子都看得見了。
只是對方敢這麼做,厲蘊丹不會這麼走。若是她越過所有人起步,就是在對外明示一個信號:只要你成為機甲戰士,你就能凌駕於國家之上。
要不得,對她來講與捧殺無異。即使她不甘人後,也不能前進得理直氣壯,這既是潛規則,也是在對人擺明「異能者」的態度。
她會告訴別人,無論「異能者」被抬高到哪個階段,國家地位都將在「異能者」之上,這將是她為整個小隊能順利存活11年所打下的牢靠基礎。
是以,厲蘊丹不進反退,對外星人說道:「長幼有序,請讓我的前輩們先走。」
四周一靜。
灰膚外星人張口,吐出一串機械音的中文:「機甲戰士優先。」
「請尊重華國的文化,讓長者優先。」她作勢爭取。
「機甲戰士優先。」
事不過三,厲蘊丹看向左右兩側,就見一位老教授和一位老將軍對她同時做出「請」的動作,她這才頷首邁出腳,率先走出了隊列。
如此,樣子算是做足了。
不是她想躍居眾人之上,而是被外星人捧在了眾人頭頂。想來華國不會懷疑「異能者」對國家的忠心,畢竟她作為隊長是一個非常「守份」的人。
有對比就有傷害,她走這一步之後,那些投靠國外的造化者會被如何看待,可就不關她的事了。她想殺人從不會自己動手,借的刀也是不留痕跡之物。
交給時間去處理吧……
她跨進了基地中。
這批灰膚外星人雖只半人高,但氣場十足、智商極高,他們先帶人走了一遍全基地的路子,介紹了不少高科技武器,在給出「會教人類一部分先進知識」的承諾後,他們就帶人來到了六台機甲面前。
「它們是生物機甲,是星際文明與古老物種結合的產物。具體原理不方便告知,但請你們對機甲報以尊重。」
太赫達星人說道:「它們是活的,擁有自我意識,保留自我靈魂,對『主人』的要求很高。如果你不是它們選中的人,卻想強行駕馭機甲,那會付出沉重的代價。」
說著,這名外星人抬起七個指頭的手一揮,就見分散在空氣中的金屬粒子重組,投影成虛擬的「實像」,並完整地重現了歐洲方「機甲擇主」的場景。
等比例的人和機甲,音畫同步,毫無色差。就見一群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被太赫達星人帶到機甲面前,他們仗著資本的便利,非要推上一位大亨的兒子。
「達內爾今年25歲,已經是兩屆馬術大賽的冠軍得主,對『操縱生物』這一塊,我想達內爾是夠資格的。」一名西裝革履的紳士道,「而且國民對他的支持度很高,如果是他駕駛機甲,那就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。」
名為達內爾的金髮青年站在一邊,沖太赫達星人優雅舉杯。他確實年輕英俊、身強力壯,連嘴角的弧度都彎得恰到好處,遺憾的是,抵達歐洲的七台機甲沒有一台對他有反應。
太赫達星人直接拒絕:「他不是機甲的主人,請離開基地,挑選合適的人來。」
紳士笑道:「不讓他試試的話,我想不會有合適的人了。」
外星人聽懂了他的意思,或者說,同樣的事他們經歷過很多次。面對不同星球的不同階層,他們沒多餘的情緒,只是平靜地讓開一條道,讓作死的人趕快去死。
說白了,他們不怕得罪人類高層。
在一眾資本家的歡呼聲中,達內爾像是參加一場聚會似的上前,衝著七台機甲挑挑揀揀:「先生們,這七台機甲中哪一台最強呢?」
太赫達星人:「請稱呼我們為『上士』,太赫達星人沒有性別,我們是自體繁殖。」
「哦?就像花朵一樣嗎?」有人問道。
可以說是一個很無禮的問題了,外星人沒有回答,只是指著其中一台玄黑色的機甲:「這是004號機甲『玄武』,這七台中的最強。」
「是嗎?」
將酒杯交給身邊的侍從,達內爾站到機甲的面前。可之後,無論他使出什麼手段都無法打動機甲為他敞開心房,反而襯得他像一隻手舞足蹈的猴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