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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你願意,大可在試煉場攢夠十萬點乃至幾十萬點,藉此一場場積累,你遲早能恢復傷勢離開此地,還能收穫大把的法寶和更強的實力。」
「你不會不明白這點,但你仍選擇閉關自修。」厲蘊丹道,「所以換我看不明白了,既然你熱衷閉關,為何不選擇刷夠獎勵點回去?你的世界更適合你閉關修煉。」
聞言,謝此恆一愣:「能用獎勵點回去?」
「你不知道嗎?」
「……」
謝此恆還真不知道。
他不像厲蘊丹,過完新手試煉場後就通過各種渠道掌握了大量情報,不僅知道前路在哪,還知道退路在哪。他只是個入了震雷大境就開始打架閉關闖秘境,與人零交流,壓根沒朋友,甚至連金運卡和身份證是什麼也不知道的真小白罷了。
在他的傳統觀念里,想要回去就得好好閉關、修補傷勢、再造元丹,然後一劍破碎虛空離開。卻不知獎勵點有大用,竟能把他直接送回去?
厲蘊丹一見他的模樣便知他從未了解過這些事,讓人不知說什麼好。
她有且僅有的心理活動,是生出了對他的師長、妻子和管家的深深同情,他們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,才總算將謝此恆拉扯得有個人樣,好歹是學會了說話和自理。
秉著一點微末的良心,厲蘊丹想著下個、下下個試煉場總不至於再遇到他了,姑且告訴了他不少信息:「攢個十萬獎勵點就能回去,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。」
「琉璃板上有不少甲級法寶,每一樣都有它的獨到之處。你可以在離開前買下它們,想來日後會是不小的助力。」
可惜,劍修自立自強慣了,既不願意借用太多外力,也不會仰仗「大能」的幫助重回巔峰,更是對法寶沒多少興趣。哪怕獎勵點的誘惑再大,之於劍修都是毛毛雨。
謝此恆:「我有本命劍就夠了,不需要法寶。」
厲蘊丹:「……你再不喜,人情世故總該懂些。買下它們贈與你的師長、妻子、兒女,也是一樁美事。」
又能籠絡人心,又能夯實人際,有何不好?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教「宗師」做人。
誰知謝此恆蹙了眉,道:「我不曾娶親,何來妻子?」
這刀修真是!
又是認為他堪堪弱冠,又是覺得他已娶妻生子,也不想想劍修哪來的閒心去談情說……也對,她本是凡女,不通修仙界的事,這點不能苛責。而因著她在凡間經歷過嫁娶一事,便覺得他也是一樣的。
輪到厲蘊丹吃驚了:「你居然沒娶親……」
不可思議,她被一群老臣叨成親叨得煩死,他長了這麼副好皮囊竟能倖免於難?究竟是她的臣子戰鬥力太強,還是他的師長戰鬥力太弱?
謝此恆:「劍修一心練劍,每有所得便閉關百十年,出關後再練劍,有所得再閉關,如是往復,日夜皆然。大道無極,劍道無常,我輩自當奮發不息。與其談情說愛,不如談劍論道。」
倒是刀修素來隨心所欲,常出風流浪子。
據說「天樞劍闕」的末席弟子曾與一刀修女子有過瓜葛,那女子年長他三百歲,有過的知己兩隻手都數不過來。她只道與他露水情緣,卻不知劍修總會當真。
這末席弟子是個情種,為了她力戰八方情敵,挑翻一個再挑下一個,最後生生從末席升到了首席。再然後,她去哪他就跟到哪,斬得她一朵桃花也無,連桃樹根都給她拔了……
這便是劍修與刀修本質的不同。
謝此恆:「你是刀修,便也一心向道吧。莫要走岔了路子,自尋煩惱。」
厲蘊丹:……受教了,原來你過的生活比孤批摺子的日子還無趣。
聊了沒多久,周映煬醒了。說來也是奇怪,他們身上並無太重的傷勢,為何睡了許久才醒?
他走出水幕,見到他們二人便是一愣:「你們醒得真早,看來真是無傷通關啊。」
厲蘊丹:「你們都受傷了?」
周映煬點了點頭,抬手指著腦子:「身上的傷不足道,這裡受創才是最大的。」
「鬼怪類的靈異試煉場很折磨人的精神,每天泡在負面情緒的能量場裡,會讓人內耗嚴重。」他甩了甩頭,「現在感覺好多了,之前腦子裡像是一直繃著一根弦,人都快崩潰了。」
簡言之,呆了這麼久才醒,實際上是在做「心理治療」。
疑惑解開,厲蘊丹就不打算留了。她領他們來籠屋救她的情,但深交與交心真的談不上。眼見他們將陸續醒來,她選擇離開。
周映煬:「兩位大佬,能留個聯繫方式嗎?」
知道他是想加好友,厲蘊丹思索一番也沒推辭,只是在打開面板前說了句:「我想你是個聰明人,該說的不該說的,都知道。」
意味深長。
周映煬頷首:「我心裡有數。」
他們互加了好友,厲蘊丹卻沒收謝此恆的還款。她告訴他有事以後聯絡,便第一個推開離火大門離開了。
「居然是離火。」周映煬喃喃道。
謝此恆:「離火怎麼了?」
周映煬:「聽說是個兩極分化挺嚴重的大境,要麼出暴君大將、豪俠狂客,天天卷,卷個半死;要麼出躺平的鹹魚,每天混吃等死,只想。」
謝此恆升起了些好奇心,不禁問道:「那震雷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