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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恆之人不為一瞬之物停留,人間繁華不過剎那,唯有修煉貫通古今,這是他之道。
只是……
當化神期的刀修掠過長空,來到他身邊時,他終是打斷了修煉,睜開眼看去。
厲蘊丹:「被你殺死的『圓球』是什麼東西?」
謝此恆:「投放魔物之物。」
厲蘊丹頷首,表示知道了:「如果有造化者上門挑釁,打傷即可,不必取其性命。」
「為何?」
「這世道不興殺人,既然要呆上十一年,暫且顧全大局。」厲蘊丹道,「你我是不懼與世為敵,他們不能。另外,我還有帳要算,莫壞我計劃。」
兩指一動,她夾著一張寫滿交易的紙。這是她從僵王試煉場收穫的活人買賣名單,不少團隊的大名赫然在列。
「有些團隊買人上癮,遲早會對這個試煉場的凡人出手。屆時,若有大勢力為了拉攏他們而掩蓋他們的罪行,受害的凡人又能去何處找理?誰能管這閒事?」
厲蘊丹道:「我們得站在『正面』,謝此恆。」
「如果你出劍殺了人,即使你宰的是自作孽的造化者,在凡人眼裡你也與魔頭無異。到那時,他們受盡委屈也不會找你伸冤,只以為你與造孽的人是一丘之貉。」
「可要是我們一直站在『正面』,很多線索不勞我們尋找,就會自動送上門來。」
她要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飛龍團的據點,而受害的原住民將是最大的助力。她深知部分造化者毫無底線、人品低下的真面目,甚至斷定他們耐不過三月就會原形畢露。
她必須與他們劃清界限,免得隊員受到牽連。她必須讓團隊獨立在外,才能獲得更多的主動權。以及,她必須站在「正面」,才能引來個別高序列。
聞言,謝此恆頷首:「我記下了。」
厲蘊丹這副「算計徹底」的模樣倒與劍宗的掌門很像,也是一樣的胸有成竹、勝券在握,只是比起看掌門算計人,他還是更願意看她算計……嗯?
心跳漏了半拍,謝此恆略有些發愣。
此時,厲蘊丹的聲音傳來:「胥望東怎麼了?他那臉上……是血?」在謝此恆的庇護下還能受傷,敵方有這麼強嗎?
謝此恆回過神:「他摔的。」
「……」
他們兩人都不能理解,為什麼這麼大個人能摔成這狗樣。
初戰結束,全隊本該是零傷亡的戰績,可因胥望東這一摔,戰績終是不算完美。凌晨的夜還很長,城市的騷亂才剛開始,很快,新聞記者出動、警方封鎖全線、網際網路共通有無……厲蘊丹堪堪召回女寢全員,在返程時卻被一堆普通人圍住。
其中一些舉著手機,他們朝她圍攏,問話一重接一重:「你好!那個——自我介紹一下,我是『金府』直播的UP豆沙月餅,剛才在山頂看流星,然後看見你拿出了一把會發光的長弓,太酷炫了!請問那把弓叫什麼?你是從哪裡拿出來的?你是傳說中的空間能力者嗎?」
「閃開!都給我閃開!神仙、神仙你看看我,收我為徒吧!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,我一定是有靈根的!」
「你好我是『文曲星』直播的UP主牛頓不哭,請問你是怎麼脫離地心引力往天上飛的?你是怎麼憑一把刀發出核爆氣浪的?『神仙』究竟是神話傳說還是未知之物?我們人類也能突破極限,變得跟你一樣嗎?」
「神仙您留步啊,給我簽名啊啊啊!」
「神仙,您能幫我算算我哪一年會發財嗎?」
厲蘊丹:……
無奈,她抓起紀元桃飛向校園,宣幽儀也帶上王舒茗返程。沐浴著高空的罡風,王舒茗看著三個不是人的室友,哆哆嗦嗦地吐出了一句話。
「我就問問,像你們這樣的人多嗎?」
宣幽儀:「多。」
王舒茗的目光轉向厲蘊丹:「像寢室長這麼強的人多嗎?」
「少,幾乎沒有。」宣幽儀道,「唯二的兩個都在我們隊裡。」
「唯……二?隊裡?你們還有隊伍?」
宣幽儀看了厲蘊丹一眼,見她不阻止她回話,便道:「全隊八人,另外五個也是今年入學的新生。今晚過後,全世界都要變天了,你最好跟我們呆在一起,可以做些後勤工作,不然會很危險。」
王舒茗臉色一白:「會有多危險?」
厲蘊丹忽然開口:「這場『流星雨』只是開始,不是結束,明白了嗎?」
王舒茗:……
她們以為她沉默是受到了震撼,需要花大量時間重組三觀。誰知等她開口,沉默的人卻變成了她們。
她說:「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,厚德大學何德何能,能讓你們八個全都入學?是校長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嗎?」
「……」
以普通人能承受的速度飛了一路,她們降落在相對偏僻、不引人注目的地方。此時是凌晨兩點,然而厚德大學的校園無比喧囂,其熱鬧程度遠勝白天。
半小時前,造化者對戰流星群的視頻傳遍了網際網路。不同地區、不同人物、不同技能,堪比高投資的特效大片,每個視頻都是視覺盛宴。
一時間,熬夜黨驚醒了沉睡人,他們奔走相告,讓輿論愈演愈烈。
厲蘊丹也是沒想到,網際網路的深扒能力如此強大,這前後才多久,整個小隊的「資料」都被翻個徹底,神來之音為他們安排的身份已沒有秘密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