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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厲蘊丹並不用劍,只是從布袋裡掏出符籙,掐訣飛射黑線指明的方向。待林深處傳來轟鳴聲,她又以鎮魂符封底,再入林間將鬼女的屍骨從地底帶出。最後,她輕吟超度經文,用一把紫火燒毀了屍骨。
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,除魔滅鬼做得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。
【叮!成功擊殺「鬼女陰屍」1隻,完成難度等級為「庚」,獎勵200點。】
【恭喜您成為本次試煉場第一位「叩門人」,額外獲得100點和一個「戊」級錦囊。】
厲蘊丹知道,試煉場即將開啟。
張清無眼神一亮,馬上給厲蘊丹貼上了自己人的標籤。他看得分明,這正是他們茅山傳下來的符籙和指訣,也不知是哪位粗心的前輩在外收了親傳弟子,居然沒帶回茅山授印!
「不知你可要與我二人同行?」張清無道,「既是同門,有些話我就明說了。師父此次命我們下山,是因為……」
厲蘊丹:「因為大災將至?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
厲蘊丹:「我師父說的。」
茅山的套路她早就玩明白了,不是大災大難的,弟子哪會下山啊。
第118章 旱魃大爭(2)
非大災臨世,道門弟子一般不出山。如果同一時期有大量弟子現身救世,那這世道救不救得了另說,生靈塗炭是必經的過程。就是不知它會以何種形式降臨、以何種因果顯化,這才是最磨人的。
茅山弟子都懂這個道理,因此天垂異象、卜卦大凶之時他們會提前下山,或以幾月、幾年乃至十幾年為計,去尋找因由,再遏制惡果。
然,逆天改命要承受非人的磨難。逆轉世道更要付出生命的代價。在這一期間,死去的弟子將不計其數,甚至全軍覆沒。只是對於茅山弟子而言,不論死生都是「修」的一種。謹遵師命,不負傳承,他們不會後悔。
故而,一聽厲蘊丹也是「受命而來」,張清無對她再無疑慮,還將她引為同道。
雙方一寒暄便生出了同門的默契,不過在交談中,張清無發現教導「李雲丹」的師父特別不靠譜,這沒把弟子帶回山就算了,居然連師長的字輩也不告訴,擺明了「欺負」人啊。
「李雲丹」可是個符修,畫符一靠師承二靠自力,這師父不給兜著,她只能靠自力,委實是虧大了。
但這話張清無不敢明講,唯恐人家師徒感情深一口悶,他一說就成了挑撥離間的小人,屆時還要挨上幾拳,嘖。
「不知李師兄……」
「叫我李雲丹就好。」厲蘊丹道,「張清無、付紫瑩,我也叫你們名字或字輩,這樣方便。」
「好。」張清無從善如流,「去掉姓氏吧,全名喊著喊著就成『叫魂』了,萬一被山精鬼怪聽去做法,麻煩可不少。對了,我和紫瑩要去『馱楓』城看看,你之後有什麼安排?要是無事,可以跟我們同行。」
符師難得,自然要拉攏。畢竟畫符要耗不少精氣神,他一天下來也就畫個七八張,不像厲蘊丹一出手就是幾張大符,說扔就扔毫不猶豫,可見實力很強,同行必是助力。
他倒是實誠,有話直說:「說實話,我看上了你的符。這入了夜鬼魅就是多,但能用符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。」
厲蘊丹一笑,大方地從布袋裡掏出一疊符給他倆,權當結個善緣:「你們先行,我過段時間會追上來。」說著,她看向胥望東,「救人救到底,我出來就是為了找他,還得把他送回去。」
張清無總算記起了胥望東,一眼看去不禁樂了:「這穿得真是奇怪,見也沒見過,難不成是洋人的東西?」
洋人?
抓住關鍵詞,胥望東用標準普通話回道:「對對對,就是洋人的玩意兒,我穿著玩玩,馬上去換掉。」
付紫瑩:「你的口音真奇怪,有些話我聽不懂……」
並不是每個人都強化了「玄悟通明法」,胥望東能從古人嘴裡聽懂「洋人」的意思已經夠機靈了。要是再交流下去,保不齊會暴露些什麼。
厲蘊丹打了個圓場:「時候不早,就此別過,這人我帶回去交差了。」她單手抓住胥望東的後頸肉,像提貓似的提起來,「告辭。」
倆人道:「請多保重。」
話落,厲蘊丹施展輕功離開,很快失了影蹤。林間除卻胥望東「臥槽疼疼疼」的痛呼,就再沒有別的聲音。
「師兄,她的梯雲縱練得很好。」
「不像梯雲縱,但依然有『鶴影』。看來教她的師長一定是『正』字輩往上的人才了,就是不知道是誰?」
他本想掐指算算,可想到算的人是同門同行,保不齊要被反噬,還是算了。
他功夫不精,才不要挨打!
張清無:「那男子的面相很是有趣,看著也是個二十七八的人了,居然還是個童子。這陽氣和火氣旺的,不怪女鬼要抓他為婿,吃了他的精氣可是大補。阿瑩,你說他為什麼要睡在棺材裡?真蠢,這不找死嗎?」
付紫瑩聽得懵懂:「可是,世上找死的人是挺多的。」
張清無一愣,隨即哈哈大笑起來。
也是,要是世上沒找死的人,大災大難哪會來呢?一切不都是人作的麼!可笑他還沒個十幾歲的小弟子看得透,這三十年真是白活。
……
三更天的小城徹底安靜下來,唯有客棧的丙字房多了些響動,傳出老鼠作祟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