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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太女殿下與霜霜姑娘是舊識?」
這倒不是。
扶樂來不搭理她,只是沉聲道:「霜霜興許還沒醒,鳳桉姑娘若是有話要說,且再等一等吧。」
鳳桉早跟江秋漁約好了,此時見扶樂來一副趕人的模樣,心裡也有些不痛快。
「霜霜姑娘與我有約,我等一等她又有何妨?」
扶樂來:可惡!
所以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碰面的?
難不成是在昨晚她醉酒之後?
江折露站在一旁不吭聲,只多看了扶樂來幾眼。
好大的魚啊。
想吃烤魚了。
就在氣氛越發緊張之時,面前的房門終於被人從裡面拉開,江秋漁站在門口,將三人對峙的場面收入眼底。
「喲,這是怎麼了?」
她今日也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裙,袖邊繡著幾朵扶桑花,腰封上墜著一枚玉佩,是霜花的形狀。
江秋漁打扮得並不華麗,頭上只插了一根玉簪,耳垂上掛著兩顆紅寶石耳墜,跟她眉間那點紅痣正相配。
她的出現打破了緊繃的氣氛,扶樂來朝她挪了一步,「這位鳳桉姑娘說她在等你。」
她絕口不提自己方才出言擠兌鳳桉的事情。
江秋漁佯裝不知,她的目光在江折露的身上多停了一會兒,隨後才笑著說道:「大家都是去城主府觀禮的,走吧。」
江折露一接觸到她的目光,便下意識地往鳳桉的身後躲了躲。
這人分明在笑,為何給她的感覺還是如此可怕?!
她到底是不是魔尊?
江折露忽然想起來,魔尊是會讀心術的,她眼珠一轉,故意在心裡罵道:「霜霜是大傻子!」
才說到第三遍,走在前面的江秋漁便停下腳步,朝她投來了一瞥,「江姑娘,你也有故人同我長相相似麼?」
另外兩人皆是一愣,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江折露身上。
江折露已經僵得說不出話來了,她只會瞪大眼睛看著江秋漁,嚇得連狐狸尾巴都差點兒露出來了。
她她她!
她不會真的聽到了吧?!
「折露?」鳳桉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,隨後又將她護在身後,目光轉向江秋漁,「霜霜姑娘何出此言?」
江秋漁氣定神閒,「江姑娘好似對我很感興趣,從方才起,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,我的後背都快燒起來了。」
江折露多半是在心裡說她的壞話,這蠢狐狸簡直丟盡了狐族的臉,什麼心思都表露在臉上了。
江折露聞言呆了呆,趕緊挪開了自己的視線,「我只是從未見過像霜霜姑娘這般容貌嬌艷的女子,一時看得有些呆了。」
說她好色,總比說她在背後偷偷說人壞話要好。
江秋漁輕笑了一聲,「是嗎?」
江折露後背冷汗都快出來了。
鳳桉替她解圍道:「內子並無壞心,只是素來喜愛貌美之人,不慎冒犯了姑娘,請姑娘見諒。」
江折露眼巴巴地看著她,使勁點了點頭。
對!
就是這樣!
江秋漁收回視線,意味不明地笑了聲,「原來如此。」
小鳥果然成熟了,都會維護自己的道侶了。
扶樂來站在一旁催促道:「趕緊走了,晚了就趕不上吉時了。」
這隻鳥嘴上花花的,霜霜的性子又格外單純,千萬別被她幾句話哄得當真信了她是好人。
扶樂來看鳳桉越發不順眼,那隻四尾狐更是狡猾,這兩人沒一個好東西!
當然了,最不是好人的,當屬魔宮中那位。
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。
四人繼續朝城主府走去,江折露方才被江秋漁嚇了一通,再不敢在心裡說她壞話,不過她仍是偷偷打量著江秋漁的背影。
這人給她的感覺真的很熟悉。
尤其是方才嚇唬她的時候。
跟壞狐狸簡直一模一樣!
江折露想,她得找個機會靠近這位霜霜姑娘,偷偷聞一聞,她身上有沒有狐狸味。
鳳桉一見她這副表情,便能猜到她不安好心。
她警告江折露,「不許再去招惹她。」
連她都不是霜霜的對手,傻狐狸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。
方才不就被人一眼瞧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?
這就是為什麼,鳳桉不願意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江折露,因為她實在是太容易暴露了!
——
此時,城主府內。
趙舒寒正細緻地整理著身上的喜服,一旁的侍女替她戴上珠釵,她打量著趙舒寒臉上的表情,猶豫幾息之後,低聲道:「主子,您真的請了那個人嗎?」
趙舒寒對著鏡子看了半晌後,才唇角微彎,回答道:「嗯。」
身後侍女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,她的唇瓣顫了顫,聲音壓的很低:「您就不怕……」
不怕那人在喜宴上大開殺戒嗎?
趙舒寒知道她想說什麼,神色嚴肅地打斷她,「她不會的。」
她的語氣格外篤定。
見侍女不說話,趙舒寒又道:「她不是那樣的人。」
侍女跟了趙舒寒許多年,是她的心腹,因此才能多這一句嘴。
她雖然沒有出聲反駁趙舒寒,心中卻也依舊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。
以前的清蘅君當然不是那樣的人,她雖然修的是無情劍道,卻心懷天下蒼生,為人最是正直仗義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