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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驚微莫名地不想讓江秋漁頂著這麼一身疤痕,或許在她心中,江秋漁合該是高高在上的,囂張放肆,明媚張揚,是世間獨一份的絕色。
即使江秋漁是與她敵対的魔尊,可她亦是她結了主僕契的主人,更是她要經歷的情劫,是她為之情動過無數次的狐狸。
林驚微想,她把江秋漁當做自己此生的宿敵,便只能由她親手殺了江秋漁,旁人別想傷江秋漁一根寒毛。
那薛如鈺,實在是可惡至極。
林驚微的神色越發冷厲,手上的動作卻盡顯溫柔,她用靈力絞碎了江秋漁身上的衣衫,這人的傷主要集中在手臂上和腿上,背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口。
江秋漁同林驚微一塊兒坐在床前,半邊身子都縮在林驚微的懷中,仿佛不忍心細看自己的傷口,只匆匆一眼,便又將臉埋在了林驚微身前。
林驚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,低聲道:「忍著點疼。」
林驚微從前為自己處理過無數次的傷,每回都乾脆利落,極能忍痛,從不痛哼一聲。
清蘅君的美名得來並不容易,是她用數不盡的汗水和鮮血換來的。
她從不覺得自己委屈,她想要在修真一路上走的更遠,這便是她應該經歷的。
除了那等動了歪心思之人,哪個修士不是這麼過來的?
林驚微從來不覺得受傷是一件值得落淚的事,可看見江秋漁淚盈於睫的模樣,她又忍不住対素未謀面的薛如鈺產生了幾分怨氣。
她都還沒対江秋漁動手呢,那薛如鈺憑什麼?
林驚微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雙標。
她半摟著江秋漁,先用沾濕了的布擦去江秋漁身上的血跡,再用指尖挖了一坨藥膏出來,仔細地抹在江秋漁的傷口上。
這藥膏抹在身上涼涼的,江秋漁並不覺得有多疼,可她還是故作疼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,將自己往林驚微懷裡塞。
「仙君,你輕點。」
柔柔的嗓音在她懷中響起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江秋漁說話時,嘴唇在林驚微的側頸處蹭了好幾下,柔軟的唇貼在光。裸的肌膚上,似要將林驚微的身體燙出幾道疤痕來。
林驚微眼睫一顫,身子頓時有些僵住了,手卻穩穩的,一點兒都沒抖。
故意受傷也在江秋漁的計劃中,只是她沒想到林驚微居然很吃這一套。
她回想起上一次故意吐血時,林驚微似乎也表現出了少有的溫柔,甚至主動說要教她該怎樣使用爐鼎。
這回更是想也不想便拿出了珍貴的藥膏替她上藥。
江秋漁雖然尚不知曉這藥膏是怎麼來的,裡面的藥材又是哪些天材地寶,可她只聞這藥膏的味道,便知曉定非凡物。
林驚微居然願意拿出自己的寶貝替她療傷,可見這清蘅君雖然平日裡總是冷冰冰的,但其實還挺喜歡她示弱的嘛。
江秋漁用完好的那條胳膊抱住林驚微的腰,手掌抓著她後背的衣衫,「你給你的其他師妹,也這樣上過藥嗎?」
林驚微的同門師妹,只有鳳桉一人,江秋漁這話就差把鳳桉的名字說出來了。
林驚微回憶起鳳桉小的時候,比現在更加調皮大膽,師尊忙不過來的時候,她的確會照顧師弟師妹。
只是林驚微向來不是那等溫柔之人,鳳桉也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因為一些小事掉眼淚,根本不會拿這種事情來煩她。
其實修真之人向來性格堅韌,否則很難在修真一途上走的長遠,鳳桉也是如此。
林驚微仔細想了想,似乎她真的不曾親手給鳳桉上藥,只會在她受傷時送上傷藥罷了。
實在是因為鳳桉不如江秋漁嬌氣,林驚微沒必要親自為她上藥。
要不然怎麼說,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呢?
只是這話卻不能說給江秋漁聽,若是讓懷中的狐狸知道知道,她還比不上鳳桉能忍疼,怕是又要氣得將自己踹下床。
林驚微便只搖了搖頭,認真道:「除了為自己處理傷口,我就只替你上過藥。」
江秋漁美滋滋的,清蘅君說話是越來越動聽了,且她每次都會一本正經地說一些情話,雖說顯得有些不解風情,卻也更加真摯動人。
江秋漁窩在她懷裡,指尖在林驚微的後背無意識地打著圈,真就是一隻慵懶的小狐狸,就差打著哈欠入眠了。
林驚微的身子一直繃得很緊,後背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著她的背,每回總能引起她的戰慄。
她從來不知,自己竟如此怕癢。
可這種感覺,卻又跟純粹的癢有些不同。
林驚微說不上來,只覺得此時的酥麻感,竟同昨日耳鬢廝磨時略有些相似。
江秋漁逼著她張口含住那一捧溫熱的雪時,林驚微也是如同此時一般灼熱難耐,連呼吸都成了一件極為困難之事。
偏偏那時,江秋漁還要笑話她。
「仙君,你怎麼不張嘴呀,是不是不會?」
「那話本子上畫的清清楚楚,仙君過目不忘,怎麼就學不會呢?」
「不如這樣,我再將話本子找出來,仙君仔細學一學,好不好?」
林驚微有著片刻的恍惚,一時竟真覺得自己便是那九天之上高坐雲端,不染纖塵的仙君,合該清冷如玉,端方自持。
可她卻被一隻媚色橫生,腰肢柔軟不堪一折,如同水捏成的一般的狐狸給拉下了凡塵,渾身沾滿塵世的情。欲媚色,再做不回高高在上的仙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