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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喜歡在這時候輕喚江秋漁的姓名,無需多說什麼,滿腔濃烈的情意都藏在了這兩個字里。
江秋漁腦袋暈乎乎的,無意識地嗯了一聲,她眨眨眼,眼裡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,視線總算清明了幾分。
床幔隨風飄動,鮫珠將床帳里照得格外明亮,江秋漁咬著自己的手指,無意義地哼哼了兩聲,視線無意中掃過枕邊時,尤帶淚意的雙眼倏地睜大了幾分。
等等!
這根雪白柔軟的東西!
這不是她的毛毛嗎?!
林驚微的唇落在了她的背上,似乎下一刻便要抬頭看過來,江秋漁來不及多想,一把用掌心蓋住了這根毛毛。
時間太過倉促,她怕被林驚微發現,只來得及將毛毛塞進了枕頭底下,就在她的手剛從枕頭下拿出來時,手背便被另一隻手按住了。
林驚微的手指穿過江秋漁的指縫,將她的手掌牢牢扣在自己的掌心裡,曖昧而放肆,充滿了濃烈的占有欲。
江秋漁的心跳快了幾分,眼前的場景又晃動起來,她惦記著枕頭下的毛毛,頗有些心不在焉。
林驚微一口咬住她的耳垂,語氣沙啞繾綣,「阿漁,專心些。」
江秋漁很快就沒心思再想什麼毛毛了。
這一覺睡得很沉,直到第二天早上,江秋漁才徹底甦醒。
她醒來時,林驚微已經不在了,江秋漁打了個哈欠,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,趕緊掀開枕頭,想要「毀屍滅跡」。
可等她拿開枕頭之後,卻發現本該被壓在枕下的雪白毛髮竟不見了蹤影。
江秋漁頓時皺起了眉頭,不信邪地來回找了好幾遍,確定床上乾乾淨淨的,看不見一根狐狸毛的影子。
難道是她記錯了,其實昨晚她就已經用靈力將那根毛毛碾碎成灰了?
江秋漁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,否定了這個猜測。
她還沒有糊塗到連自己做沒做過這種事都不記得,江秋漁十分確定,自己昨晚只是將毛毛塞進了枕頭底下。
可現在,那根毛毛卻不翼而飛了。
房間裡就兩個人,除了她,就只可能是林驚微拿走了那根狐狸毛。
一想到林驚微有可能已經發現了她掉毛的秘密,江秋漁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不會真的是林驚微拿走了吧?
可她沒事偷自己的毛毛做什麼?
不知怎麼的,江秋漁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林驚微隨身攜帶的荷包。
她一直懷疑林驚微的荷包里還有別的東西,只是暫時沒想到那東西究竟是什麼,可這會兒,江秋漁的腦海中忽然多了一個略顯荒唐的猜測。
林驚微的荷包里藏的,該不會是她掉的毛毛吧?!
江秋漁越想越覺得,自己的猜測沒有錯。
她掉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難保林驚微不會趁她不注意,偷偷將她掉下來的毛毛藏起來。
這人絕對能做出這種事來!
江秋漁忍了又忍,狠狠地磨了磨牙,小聲罵了句髒話。
她想,林驚微要是真敢這麼做,她不介意讓林驚微親身體驗一下,花兒為什麼這樣紅。
這個王八蛋!
江秋漁閉了閉眼,又忍不住安慰自己,也許只是她多想了,林驚微說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她掉毛的事情。
沉默半晌之後,江秋漁忽然翻身下床,換好衣裳,對著鏡子轉了個圈之後,抬腳走向門外,直奔書房而去了。
江秋漁到書房的時候,林驚微正拿著柄斷劍,垂眸認真地撫摸著雪白的劍身。
聽見聲響後,她抬頭看向門口,唇角微微上揚了起來,「阿漁,你醒了。」
江秋漁面上不動聲色,跨過門檻走了進來,「你在做什麼?」
林驚微放下斷劍,起身握住江秋漁的手指,「想試試修補似雪劍。」
雖然阿漁已經有了金絲縷,但似雪劍也是她用慣了的法器,林驚微便想試著修好它。
江秋漁聽見這話,沖林驚微露出了一個笑容,反手握住林驚微的手指,「驚微,你對我真好,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了。」
林驚微並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,還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,「不需要你做什麼。」
阿漁能陪在她身邊,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了。
江秋漁又嘆了口氣,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,「這件事也不著急,千萬別累著你自己。」
林驚微的心頭軟成了一片,只有阿漁才會這般心疼她。
兩人湊在一起,黏黏糊糊地說了一會兒情話後,江秋漁忽然話鋒一轉,「馬上到年關了,左右魔宮也沒什麼事,咱們不如去人間轉一轉吧。」
林驚微也正有此意,她知道阿漁一直都很喜歡熱鬧,魔宮裡到底悶了些。
「好,都聽你的。」
江秋漁笑盈盈的,「咱們可以去逛夜市,新年的時候還有廟會可以看,皇城裡一定會放煙花,熱鬧的緊。」
隨著她的描述,林驚微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樣的場景,她跟阿漁手牽著手,行走在燈火通明的長街上,擦肩而過的人們都是滿臉笑容的模樣,氣氛熱鬧而祥和。
這一定,她一定會握緊阿漁的手,不會再弄丟她了。
想到這裡,林驚微的唇角勾了勾,眉眼間的涼意淡了幾分,難得有些出神。
正當她幻想著那樣的場景時,耳邊忽然又響起了江秋漁的聲音,「正好,鳳桉的婚期就在三月份,咱們還能去青丘住一段時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