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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脆也就任由她們去了。
林驚微心中應當有數,成敗在此一舉,希望她能聰明些,別暴露了自己!
遠離伏岐殿後,周圍忽地安靜下來,江秋漁跟林驚微在侍女們的引導下,回到了青霜殿內。
青霜殿也被布置的極為喜慶,那層層紅紗早被取了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幾面屏風,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,寓意極好。
侍女們本想伺候魔尊與魔後洗漱卸妝,江秋漁擺了擺手,「你們先出去吧。」
等侍女們都退出去之後,她才在桌前坐下,打量著林驚微盛裝打扮的模樣,眼底滿是歡喜和驚艷。
林驚微垂在身側的指尖顫了顫,那顆赤色的丹藥就藏在她的指間,只需融進交杯酒中,讓江秋漁喝下去,便能高枕無憂。
江秋漁佯裝不知,見林驚微遲遲沒有動作,便決定幫她一把。
她伸手將酒壺遞給林驚微,「驚微,你來吧。」
林驚微的眼睫顫了顫,「阿漁,我……」
江秋漁摸了摸頭頂的鳳冠,為自己找了個理由,「這鳳冠好重,我先把它取下來。」
她說著,起身走向梳妝桌,在桌前坐下,對著鏡子取下了頭上的鳳冠。
通過鏡子,江秋漁看見林驚微沉默了幾息之後,最終伸手拿過酒壺,倒了兩杯酒。
她垂眸望著自己手中的鳳冠,眸里閃過了一抹冷意。
林驚微果然還是恨她的。
江秋漁閉了閉眼,放下鳳冠,轉身又坐在了林驚微的身旁,她率先端起一杯酒,對林驚微說道:「喝下交杯酒,日後便能情意綿綿,永不分離。」
林驚微也跟著端起另外一杯酒,兩人手臂交纏,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,江秋漁最後看了林驚微一眼,合眸毫不猶豫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。
有點兒苦。
不怎麼好喝。
她咽了咽喉嚨,掀開眼皮時,發現林驚微從始至終都沒有閉眼,一直定定地看著她。
江秋漁瞥見她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,想來應該是喝了。
林驚微在她的酒杯里下了血引長眠,她自己那杯酒應當是乾淨的。
江秋漁收回自己的手,放下酒杯,「人都說,結髮為夫妻,恩愛兩不疑。」
江秋漁一邊說著,一邊從儲物戒中拿出自己提前準備好的頭髮,笑盈盈地看著林驚微。
林驚微毫不猶豫地剪了一縷自己的髮絲,交給江秋漁。
江秋漁伸手接了過來,將兩縷髮絲合在了一起,她的指尖魔氣溢出,很快便將兩縷髮絲編織在了一起,不分彼此。
林驚微越看心裡越滾燙灼熱,想把江秋漁擁入懷中,只有緊密的肌膚相貼,才能緩解她內心的渴望和不安。
江秋漁將編織好的長髮收起來,又道:「除了你的青絲之外,我還想再跟你要一樣東西。」
林驚微不答話,只是深深地凝視著江秋漁的容顏,看那樣子,不管江秋漁要什麼,她都會給的。
江秋漁頓了頓,輕聲道:「我想要你的一滴眼淚。」
「可以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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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魚魚:小福泥怎麼可能做壞事呢?
第61章 無情道(六)
眼淚?
林驚微愣了一瞬,她忽然回想起來,之前在魔宮時,江秋漁就想看她哭,只是那時候她說自己不會流淚,江秋漁這才作罷。
阿漁是不是又想起那件事了?
林驚微抬手撫上了自己的眼尾,神色竟罕見地有些無措,「阿漁,我不知道……」
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落下淚來。
江秋漁心知林驚微並非多愁善感之人,更不會輕易掉眼淚,她用自己的手覆上林驚微的手背,安慰道:「沒關係,我可以幫你。」
幫她?
林驚微不明所以,卻也不曾將自己的疑惑和不解表露在臉上,她只是乖乖地看著江秋漁,好似無論江秋漁想做什麼,她都不會拒絕。
江秋漁站起身來,握住林驚微的手,帶著她往床邊走,「春宵苦短,咱們就不要再浪費時辰了。」
林驚微的耳邊好似炸響了一道春雷,她的耳根頓時紅了一片,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江秋漁的背影,心跳如雷。
雖然她們已經雙修過好幾次了,但每回林驚微都還是十分緊張,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,沒讓阿漁盡興。
這一回又與之前格外不同,林驚微不知道過了今日,她與江秋漁還能否再有這樣輕鬆閒適的時候,心中欣喜與酸楚交織,目光根本捨不得從江秋漁身上挪開。
江秋漁轉身就看見林驚微正雙眼微紅地看著她,這人就跟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似的,瞧著可憐兮兮的。
江秋漁的視線在她泛紅的眼眶上一掃而過,只裝作毫不知情,率先在床邊坐下,仰起美人面笑意盈盈地望著林驚微,「驚微,你還傻站著幹什麼?」
距離正道攻入魔界尚且還有幾日,林驚微怎麼表現得像是下一刻兩人便要生離死別似的?
江秋漁頭頂那對毛茸茸的耳朵若隱若現,她勾著林驚微的手心,等林驚微仔細看去,卻又什麼都沒有。
林驚微的心裡忽然湧現出了一股恐慌感,她下意識地反手握緊了江秋漁的手指,等到確認手心裡的柔軟觸感是真實的之後,才略微鬆了口氣。
她怕眼前的這幅美景只是她的一場夢,身穿喜服,坐在燭光下笑得眉眼彎彎的阿漁,也只是她幻想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