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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桉攬著她的身子,低聲安慰道:「沒事的。」
她嘴上這樣說,心裡卻想著,得找個機會見一見那位姑娘,她的面容,的確太像江秋漁了。
究竟是巧合,還是……
江秋漁走到房門口的時候,扶樂來還跟在她的身後,似乎想說些什麼。
江秋漁想,自己方才是不是表現得太平靜了?
她邀請扶樂來進了房間,兩人在窗邊坐下,推開木窗,便能看見清澈的湖水中盛開著朵朵紅蓮,有一片荷葉上還蹲著一隻青蛙。
江秋漁替扶樂來倒了杯茶,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先潤了潤嗓子,隨後才道:「殿下,方才那兩位姑娘一看見我,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,難不成她們也是你那位故人的舊識?」
扶樂來正端著茶杯放在唇邊,聞言愣了愣,抬眸看向江秋漁的眉眼,目光在她眉心中的紅痣上一掃而過,「嗯。」
鳳桉是林驚微的師妹,自然也見過那人,她看見霜霜時會面露震驚之色,並不奇怪。
只是扶樂來一想到,也許不久之後,林驚微也會得知霜霜的存在,不知為何,她這心中就不大鬆快。
霜霜既然從小無父無母,想必也不是那人跟林驚微的孩子,若她的其中一位母親當真是林驚微,林驚微怎會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?
由此可見,如若霜霜當真是那人的孩子,那也應該是那人與別人生下的,跟林驚微無關。
林驚微已經害死了那人,她絕不能再讓林驚微打擾到霜霜。
扶樂來思索片刻,又道,「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負心漢嗎?」
「方才那位鳳桉姑娘,就是那個負心漢的師妹。」
江秋漁的眼底滑過驚訝之色,她故作恍然,「怪不得她方才瞧見我時,會那般驚訝。」
扶樂來借著喝茶的動作,掩下了自己微翹的唇角,她絲毫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尷尬和窘迫,「霜霜姑娘,鳳桉見了你之後,必定會懷疑你與我那位故人的關係。她若來打擾你,你只管把她趕走就是,不必搭理她。」
江秋漁在心裡嘖了一聲,扶樂來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,怎麼好意思慫恿她趕走鳳桉的?
她唇角微翹,笑盈盈地道:「多謝殿下提醒,霜霜明白了。」
扶樂來喝過茶後,便起身告辭,徒留江秋漁一人坐在窗邊,姿態閒適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色。
鳳桉出現在此,多半也是為了參加趙舒寒的喜宴,她跟江折露如今情意正濃,想來這二十年裡,應當發生了許多的事情。
誰能想到,她不過是閉眼再睜眼,就已經過了二十年呢?
江秋漁捏著茶杯,目光落在了遠處的紅蓮上,那一隻青蛙抖了抖腿,從荷葉上跳進水中,消失不見了。
她眯了眯眼,只見窗外春色正好,一片祥和。
也不知道林驚微會不會來。
如果林驚微見了她,能不能一眼認出她來?
江秋漁心想,應該不能。
畢竟此時的她也就這張臉跟之前一模一樣了。
江秋漁死遁後的這具身體內並無一絲魔氣,靈力乾淨純粹,與她從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。
捏這具身體所使用的材料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,江秋漁能感覺到自己如今的修為早已遠超從前。
若是將她從前的內府比做池塘,那如今的內府便是汪洋大海,靈力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
她此時的修為分明不是人族能夠擁有的,江秋漁估摸著自己早已成仙,只是不知為何,她卻並未迎來雷劫,也仍舊能夠停留在下界,不被天道發現。
真是怪哉。
傍晚的時候,鳳桉果然來了。
江秋漁拉開房門,鳳桉正站在門外,江折露不知道去了哪裡,並未跟著她。
鳳桉近距離接觸江秋漁,更覺得這人的眉眼簡直像極了記憶中的那個人,她緊了緊手指,手心裡空蕩蕩的,鳳桉這才回過神來,眼前的女子並不是江秋漁,她也無需太過防備。
「姑娘,我能進來說話嗎?」
扶樂來介紹鳳桉身份的時候,鳳桉也將她認了出來,她並不清楚魔尊同扶樂來的過往,只下意識地認為,扶樂來應當已經告訴過這位姑娘,她究竟是誰了。
江秋漁問她:「你有什麼事嗎?」
鳳桉果然長大了,人變得越發成熟穩重,隱隱竟有了一點兒林驚微的影子。
鳳桉見她不似動怒,心裡好歹鬆了口氣,「我見姑娘與我一位故人容貌相似,心生親近,想跟姑娘交個朋友。」
江秋漁故意為難她,她倚著門框,似笑非笑地看著鳳桉,「那位鮫人族的太女殿下也是這般說的,你們搭話的方式都一模一樣,真是奇了怪了,到底是哪位故人,值得你們如此惦念?」
鳳桉愣了愣,扶樂來跟魔尊也是舊識?
怪不得她堂堂鮫人族太女殿下,不在同夢海坐鎮,卻跟著一個女子跑到雲水城來,原來是這樣。
「故人已逝,鳳某隻想跟姑娘交個朋友,若有冒犯之處,請姑娘見諒。」
江秋漁嗯了聲,忽然瞥見她的脖頸間似有兩點緋紅,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往事,不由得挑了挑眉,「你同今日那位姑娘,是何關係?」
鳳桉知道她說的是江折露,她不躲不避,認真道:「她是我的道侶。」
看到江折露已經得償所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