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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漪的靈力倒是夠純淨,可她心有所屬,一心只有阿漁姑娘,江折露並非那等喜歡強迫他人之人,靈漪既然不願意,她也只能歇了這種心思。
她的情劫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啊?
江折露耳朵里聽著林驚微跟江秋漁卿卿我我,心裡充滿了怨念,頭一次懷疑老天是在故意騙她。
她的情劫真的在雲水城嗎?
好半晌過後,江折露才聽見不遠處的聲響漸漸消失了,阿漁似乎輕聲說了句什麼,江折露沒有聽清,只聽見林姑娘嗓音沙啞地回答道:「嗯。」
她不敢動彈,不多時,卻看見床幔被一隻素白的手撩了起來,江秋漁那張含著無邊春情的桃花面出現在她的眼前——她的唇比方才紅了不少,好似多了一道細小的傷口,雙頰緋紅,一雙上挑的狐狸眼裡蕩漾著朦朧的霧氣,水光泛濫,宛如雨後的桃花一般,嬌弱濕潤。
這撲面而來的情。欲之色令江折露紅透了臉,她的視線越過江秋漁,遙遙地看向林驚微,卻發現這人的眉眼依舊平靜冷淡,若不是她的面頰微微泛紅,壓根看不出來她方才都做了些什麼。
江折露受到了很大的衝擊!
難道,難道!
竟然是林姑娘強迫了阿漁嗎?!
剛才那幾聲模糊不清的嗚咽,居然是阿漁發出來的?
劍修竟恐怖如斯?!
江秋漁將錦被扔給江折露,「三姨娘。」
她莞爾一笑,背對著林驚微,目光別有深意地打量著江折露,「多謝你的招待,咱們下次再聊。」
江折露偷瞄了一眼林驚微冷若冰霜的臉,瑟瑟發抖,「不,不客氣。」
江秋漁便轉身離開了,林驚微落後她半步,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折露,隨即跟了上去。
等兩人走了之後,江折露還拍著自己的胸口,大口喘著氣。
阿漁也就罷了,為何林姑娘也讓她如此忌憚害怕?
等一下,林姑娘姓林,又是劍修,且一直跟在阿漁身後,再聯想到阿漁的真實身份……
江折露忽然露出了駭然的表情,該不會這位長相平平無奇的林姑娘,就是那位傳說中天資卓越,一把神劍可破山河,劍氣所過之處草木皆衰,冷心冷情無情無欲的清蘅君?!
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!
——
江秋漁同林驚微並肩走在廊下,頭頂的春日灑下一片溫熱的光芒,透過樹葉的縫隙,映照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
江秋漁仰頭望著頭頂的灼日,狐狸眼半眯,「你特意來尋我,是有什麼緊要的事嗎?」
林驚微心中的苦悶不能告訴任何人,她自然無法同江秋漁實話實說,只得凝視著江秋漁的側臉,輕聲道:「少城主派人來通知你我,百二山的弟子已經住進了趙遷府中,再過幾日,清河劍派的弟子便要到了。」
江秋漁聽見百二山的弟子時,尚且不動聲色,等聽見清河劍派幾個字時,才轉頭看向林驚微,挑了挑眉,「興許是你的師弟師妹們。」
看來雲水城一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,不僅百二山那邊派了弟子過來,就連清河劍派也十分重視此事。
不過江秋漁猜想,清河劍派之所以派人來,為的恐怕不只是雲水城。
賀雲歧那個老東西既然知道她在雲水城,此時又有正合適的理由,又怎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?
恐怕這一次來的,並不只是清河劍派的弟子,以賀雲歧的行事作風,他必定會偽裝身份,跟著清河劍派的人一起過來。
即便林驚微是他最器重的弟子,賀雲歧也不會完全相信她的話,所以此次他必定會親自前來觀察一二。
江秋漁知道林驚微有一顆血獄蓮的妖丹,她從不曾過問此事,為的就是等賀雲歧主動向林驚微討要妖丹。
以她對賀雲歧的了解,這人必定會利用這顆妖丹煉出血引長眠,以備不時之需。
若她的猜想為真,等賀雲歧到雲水城後,林驚微心臟里那根傀儡情絲的存在便藏不住了,所以江秋漁務必得在清河劍派的弟子到達雲水城之前,逼著林驚微做出最後的決定。
魔族的存在,便是最好的理由。
江秋漁一直維持著自己身受重傷的人設,雖然平日裡瞧不出來,但此事林驚微是知情的,畢竟江秋漁還曾拿她當爐鼎來採補,為的就是療傷。
江秋漁打算利用雲水城中那些魔族的存在,將自己身受重傷、身嬌體弱的人設扮演到極致。
面對這樣一個身不由己,腹背受敵,在困境中苦苦掙扎又虛弱不堪的自己,林驚微的心還能偏向正道蒼生嗎?
江秋漁彎了彎唇角,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了林驚微的指縫中,故意沒去碰她那隻傷痕累累的手,只裝作毫不知情,認真道:「既然如此,咱們也得加把勁才是,不能再任由這些魔族肆意傷人。」
林驚微將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背在了身後,不敢讓江秋漁發現,她握緊了手心裡柔軟溫熱的指節,眼底一片酸澀,喉間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:「嗯。」
江秋漁放輕了自己的聲音,眼眸中含著如水般的柔情,層層疊疊地蕩漾開來,「方才三姨娘同我說了不少事情,你且聽我慢慢跟你說。」
林驚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江秋漁的側臉,不敢錯過分毫,「好。」
江秋漁眯了眯眼,日光照亮了她的小半張側臉,顯得她唇角的笑意格外柔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