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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她心裡清楚,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,即使她有心抵抗,也難以改變既定的命運。
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渡情劫,等一切塵埃落定,她的修為或許還能精進不少。
這一切有理有據,林驚微並未懷疑。
只是之後的內容,她卻有些不確定了。
她記得自己稱為魔尊的貼身侍女後,曾偷聽到魔尊與北境魔君談話,得知魔尊的魔氣並非無藥可醫,而是所需之藥太過珍貴,乃是一整瓶的仙女淚,佐以大乘修士十分之一的修為,才能徹底剝離魔氣,祝人重回巔峰。
林驚微記得,南月樓樓主的親妹妹,被人尊稱為采霽仙子的徐采霽,十年前在雲水城敗於魔尊手中,體內留下了魔尊陰寒至毒的魔氣,整整十年,每一日都要遭受骨肉凍僵,眉眼結霜的痛苦。
不僅如此,她的修為也步步跌損,人越發蒼老憔悴。
師尊與南月樓的樓主是少年好友,每每提及此事,師尊都是一臉的可惜與痛心。
美人遲暮,總是令人惋惜。
林驚微得知驅離魔氣的方法後,冒著被魔尊發現的危險,偷偷將此事告知了師尊,連同自己繪製的那五分之一的魔宮防禦圖。
雖然腦海中的記憶告訴她,這一切都是她做的,她剛把消息傳回去,便被魔尊拉上了榻,此後便是整整幾日的混亂潮濕的夢境。
但林驚微還是覺得奇怪。
她並非那等行事魯莽之人,怎會在得知此事的第一瞬間,便匆忙將消息傳了回去?
以她的行事風格,她應該再三驗證,確認無誤後,再決定是否告知師尊。
不過想到師弟師妹都在魔尊的手中,命在旦夕,她著急了些,也情有可原。
如果她告訴師尊的只有此事,林驚微或許還會懷疑自己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,但想到那張防禦圖,她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。
防禦圖被她用特殊方法記錄在了自己的內府里,除了她,還有誰能知曉?
器靈是絕不可能背叛她的。
因此,林驚微雖然覺得這部分記憶有些混亂,但也沒太懷疑事情的真偽。
她尚且想不明白,這世上還有穿書者這種存在。
防禦圖她知,器靈知,看過原著的穿書者江秋漁也知。
林驚微千算萬算,沒算到還有原著這種暴露了她大部分籌謀的東西。
此時的她不知道,她的所有想法與反應,都在江秋漁的意料之中。
林驚微思索了半晌,猜測她的記憶之所以如此混亂,是中了狐族的媚術。
儘管江秋漁只有一半狐妖的血脈,可她修為精深,早將狐族的那些秘術領悟了個徹底,小小媚術,不過是榻間的一種情趣罷了,算是錦上添花的樂趣。
況且,魔尊不僅將她當做可以玩樂的侍妾,還把她當做爐鼎來採補,內府中的靈力竟然只餘下了一絲半縷,可見這幾日究竟有多瘋狂糜亂。
林驚微一面吸納空氣中微薄的靈氣,一面喚醒內府中的器靈,[你感覺如何了?]
器靈揉了揉眼睛,打了個哈欠,[我好睏啊,感覺睡了好長的一覺。]
它癱在林驚微的內府中,小奶音里仍有濃濃的困意,[你終於結束了嗎?]
林驚微耳骨微紅,幸好她還記得將器靈的神識封住了,否則便是教壞小孩子。
[嗯,結束了。]
器靈眨巴著眼睛,滿臉寫著好奇:[做爐鼎是什麼感覺呀?]
它從生出意識到現在,跟著林驚微見了不少的事情,知道一般爐鼎都沒什麼好下場,被人採補虧空後,修為受損,只剩下了等死這一條路。
即使僥倖留下一條命,也再難擁有從前的修為。
聽說那些爐鼎被採補過後,往往面色慘白,渾身是傷,虛弱至極。
可器靈左看右看,怎麼也看不出來林驚微究竟有哪裡不適。
它的主人面色紅潤,眼神黑亮有神,呼吸平穩綿長,瞧著甚至比平時還要精神百倍,除了內府中的靈力幾近於無之外,一點兒也看不出虧損的跡象。
這這這,到底是怎麼回事?
林驚微被它問得稍稍一愣,懷中溫軟的身子動了動,貼得更近了,一隻尤帶蜜香的手柔柔地搭在了她的心口上方,指尖貼著她的肌膚,勾起一陣麻癢的觸感。
睡著之後的魔尊,比平時更加乖順可人,就連身後的大尾巴也安靜了下來,只是輕輕地纏在她的腰上腿上,尾巴尖尖掃著她的身體,雖然有些癢,卻也不至於難以忍受。
隨著魔尊無意識的動作,蓋在她身上的絨毯往下滑了一些,半個圓潤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,肩上隱約可見幾點紅色的痕跡。
林驚微腦子還沒反應過來,手就已經伸了出去,抓過滑落的錦被,嚴嚴實實地將懷中的人裹了起來。
江秋漁嘟囔了一聲,嘴唇貼在林驚微的肩頭,尾巴纏得更緊了,毛毛被捂得暖洋洋的,被窩裡熱氣翻湧,林驚微的臉頰都被熏紅了一片。
她的身體略微僵硬,怕驚醒江秋漁,不敢再亂動。
江秋漁其實已經醒了,只是在裝睡罷了。
她亮出自己狐狸的獠牙,啃了一口林驚微的肩膀,在光潔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牙印。
真好玩。
江秋漁的尾巴拍了拍,掃過林驚微的腰側。
她不再裝睡,一雙尤帶慵懶睡意的狐狸眼半開半合,睜眼的同時攬過林驚微的身子,呵氣如蘭:「醒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