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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驚微讓她坐在榻上,目光沉沉地看向江秋漁光。裸的足,「為什麼不穿鞋?」
江秋漁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,她放鬆身子靠在床邊,一條腿搭在榻邊,另一條腿彎曲著,足尖踩在了林驚微的腰上,「忘了。」
林驚微低頭看著這只在她腰間作亂的腳,皮肉細膩白皙,顆顆腳趾圓潤飽滿,指甲是漂亮的淡紅色,光滑透亮,比頭頂的鮫珠還要耀眼奪目。
腳背上除了淡青色的血管,還多了一抹緋色的痕跡,如同盛放的扶桑花,色彩艷麗誘人。
林驚微伸手擒住了她的腳腕,指尖慢慢收緊。
她的手指比江秋漁的足踝更加冰冷,凍得江秋漁嘶了一聲,腳趾不安分地動了動,卻沒抽回自己的腳腕。
她舔了舔自己微腫的下唇,垂在床邊的小腿晃了晃,嗓音甜膩到讓人心尖發麻,「你方才去哪兒了?」
江秋漁沒有對林驚微使用媚術,但對林驚微來說,她這個人本身就是一種誘惑,林驚微永遠無法抵抗來自她的蠱惑。
「去書房了。」
林驚微沒有說謊,她只是略去了之後發生的事情罷了。
江秋漁笑了聲,勾了勾手指,「你再過來一點兒。」
林驚微定定地看著她,眼眸里的情緒格外複雜,她知道江秋漁在想什麼,卻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,鬆開江秋漁的足腕,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。
熟悉的蜜桃香撲面而來,林驚微的眼眶驟然一酸,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,說不出話來,她只得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江秋漁。
懷裡的人是真實存在的,她的氣息溫熱鮮活,摟著自己脖頸的手臂柔軟滾燙,剎那間便捂暖了林驚微的身子。
林驚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,她把阿漁抱在了懷裡,掌心裡再不是空蕩一片了。
她的阿漁還在。
林驚微收緊手臂,嗓音啞的不成樣子,「阿漁……」
「嗯。」
林驚微的話音剛落,江秋漁便給了她回應。
她不問林驚微怎麼了,有些事不需要問,兩人都心知肚明。
她能看見林驚微的記憶,林驚微當然也能看見她的。
那些充滿絕望的輪迴,還有她曾遭受過的欺辱,林驚微想必都看見了。
怪不得她耽擱了這麼久才來,江秋漁把臉埋進林驚微的脖頸間,隱約嗅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。
她抬起頭來,眼睫微垂,手掌按著林驚微的後頸,讓她靠在自己懷裡。
江秋漁不敢去碰林驚微的身子,怕自己不小心觸碰到她的傷口,會加重她的疼痛。
她只能松松攬著林驚微的肩膀,如同安撫年幼的孩子一般,手掌輕柔地撫摸著林驚微的長髮。
「沒事,都過去了。」
她們經歷過那麼多的波折和困難,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,最終都還是熬過來了。
即便將來仍是未知的,但只要她和林驚微永遠堅定地選擇彼此,所有的困境便都不算什麼。
就算是死,她們也會握緊彼此的手,一同奔赴黃泉。
這何嘗不是一種圓滿?
江秋漁吻了吻林驚微的額角,她雖然比林驚微大了好幾百歲,平日裡卻是林驚微寵她更多,簡直把她當易碎的珍寶來對待。
直到這一刻,江秋漁終於有了一種感覺,其實林驚微的年紀也不算大,相比起修真之人幾百上千年的歲數來說,她還頗為稚嫩。
林驚微在她短短几十年的修道歲月里,被迫嘗遍了旁人幾百年都不曾經歷的苦楚。
江秋漁的心裡只剩下了對林驚微的疼惜,她撫摸著林驚微的長髮,沒有說話。
林驚微恨不得把江秋漁融進自己的身體裡,可她到底顧忌江秋漁怕疼,手臂略鬆了些,閉了閉眼,強行壓下酸澀的淚意。
阿漁從未跟她說過這些事情,也許對江秋漁來說,這也是她不希望被外人知曉的過往。
林驚微沒打算問江秋漁,她想,當初阿漁離開時,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未婚妻的存在,是不是也想著有朝一日,她若能踏破虛空,便能親手替阿漁報仇?
她不會放過那些人的。
林驚微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,轉移話題道:「阿漁,方才衛封來了。」
江秋漁:「他是不是知道了?」
「嗯。」林驚微勾了勾唇角,眼底毫無笑意,「楚約讓他來的。」
江秋漁毫不意外,「楚約那人,慣會作壁上觀,躲在旁人身後裝傻。」
林驚微隨後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江秋漁,她還記得江秋漁當初對玖儀頗有好感,儘管面上不顯,林驚微的心底卻仍然存著幾分試探之意。
她希望阿漁心裡只有她一個人,若是做不到,那她必須得是阿漁最在乎的那個人。
任何人都別想跟她搶。
江秋漁對林驚微的不安一清二楚,她鬆開林驚微的脖頸,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指,「衛封做事還算穩妥,此事交給他,必不會搞砸。」
「只是光有北陸寒域,還不夠。」
同夢海那邊,因著林驚微出手傷了扶樂來,早跟魔界結了仇,怕是指望不上了。
至於晝凰山,有鳳桉在,那群傻鳥就算不能站在林驚微這邊,應該也不會在背地裡算計林驚微。
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妖族整個掌控在手心裡。。
江秋漁思索片刻後,抬眸看向林驚微,「我想讓苗以蘇做赤狐族的族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