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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不成昨晚有人偷襲,只是她不曾察覺?
思及此,靈漪的面色嚴肅了起來,這少城主府中竟然如此危險?!
阿漁不會也受傷了吧?
怪不得早上林姑娘是從阿漁的房間裡出來的,或許正是為了保護阿漁,她才會跟阿漁睡在一起。
靈漪懊惱地想,自己竟然絲毫不曾察覺到昨晚的危險,沒能及時保護阿漁,阿漁會不會覺得她很沒用?
靈漪越想越失落,以後她必得更加警覺才是,再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了!
林驚微瞥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她向來很少搭理靈漪,此時就算一語不發,靈漪也不覺得奇怪。
她的性子的確太直了。
就像一開始時,林驚微分明走在她的左手邊,但拐了個彎兒後,林驚微便不動聲色地挪到了她的右手邊來,靈漪也絲毫不曾察覺到這一細節。
她更不會想到,那幾條抓痕興許是林驚微故意讓她瞧見的。
壓根不是有人偷襲,而是情到濃處時,小狐狸的指甲無意識地在她的脖子上撓出來的。
林驚微早在穿衣時便發現了,卻好似遺忘了一般,並不曾用藥膏將這幾條抓痕抹去,而是任由它們暴露在眾人眼前。
靈漪或許是最後一個發現的。
林驚微用餘光瞥了她一眼,冷凝著的眉眼終於舒展了一些,心情大好。
——
趙舒寒想跟江秋漁商量的不是旁的事,正是城中害人無數的魔族。
「魔族的出現已有一段時日,父親也拿他們毫無辦法。」
雲水城內人心惶惶,許多人已經搬離了雲水城,剩下的都是自小生長在雲水城內,不願意離開的普通百姓,以及認為自己有修為傍身,不懼魔族的修士。
「誰也不願意接手這件事情。」趙舒寒說著,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江秋漁。
江秋漁明白了,魔族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,就連雲水城的城主都拿他們毫無辦法,只能任由魔族在城中作亂。
這件事就是個燙手山芋,誰也不願意接手。
可如今不同。
趙舒寒收留了她們,趙遷那邊必定心懷怨恨,此事多半要落在趙舒寒頭上,若是她不能儘快將魔族解決,興許她這少城主的位子就保不住了。
正因如此,趙舒寒才會一早便將此事告訴她們。
幸好這也在江秋漁的計劃之中,她昨天說服趙舒寒時,便答應了對方要替她排憂解難,此時自然不能推脫。
且魔族一事,本就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,就算趙舒寒不說,江秋漁也是要管的。
她抱了抱拳,語氣格外誠懇:「少城主放心,我與師姐還有靈漪對任意殘害人命的魔族厭惡之至,此事便交給我們,必定不讓少城主失望。」
靈漪沒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,只是順著江秋漁的話點了點頭,她是江秋漁的無腦支持者,無論江秋漁說什麼,她都會相信。
林驚微面上平靜冷淡,暗地裡卻不著痕跡地看了江秋漁一眼,她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?
任意殘害人命的魔族……
林驚微回想起在不憂城時,江秋漁聞到血獄蓮旁邊的血腥味後,下意識地乾嘔了幾聲,還被那股味道熏得雙眼通紅。
她顯然極不喜歡血腥味。
再聯想到她方才說的話,林驚微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略顯荒唐的念頭——難不成,江秋漁並非外界所認為那般暴虐無情,她也並非有意放任魔族殘害無辜百姓,她同六大門派一樣,也對無惡不作的魔族深惡痛絕。
只是因著某些原因,江秋漁沒法管束這些魔族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做盡了壞事,自己則被迫替他們攬下了所有罪名。
至於究竟是因為何事,林驚微回想起江秋漁受傷時虛弱無力的樣子,似乎明白了什麼。
她早知道江秋漁在修煉途中出了岔子,身受重傷,所以這人才會一直呆在魔宮中閉關養傷。
只是此前,林驚微從不曾將此事同魔族在人間的肆虐聯繫起來。
如今細細想來,倒也不無道理。
否則她該如何解釋,江秋漁不僅不曾幫助魔族殘害人族,反而還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一事?
這個念頭太過大膽,幾乎推翻了林驚微對魔尊的所有認知,林驚微心中的秤桿雖然已經開始逐漸偏向江秋漁,但她仍有顧慮,不敢妄下斷論。
江秋漁從沒想過只用一兩句話就能改變林驚微對她的認知,她要的就是這種潛移默化的效果。
只要她能成功地在林驚微的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,遲早有一天,這顆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的。
趙舒寒叫江秋漁來,便是想將此事交給她,她庇護了江秋漁,江秋漁答應了要替她排憂解難,此事便是趙舒寒對江秋漁的又一次試探。
她始終懷疑江秋漁的目的,此人幫她,當真只是為了雲水砂嗎?
趙舒寒想借魔族一事試探江秋漁,順便也想見識一下這位阿漁姑娘的本領。
她能讓林姑娘和靈漪姑娘對她死心塌地,在三人中說一不二,想來必定是有過人的本領在的。
趙舒寒算計江秋漁,江秋漁也樂得接下這個燙手山芋。
硬要說起來,她對趙舒寒的算計也不少,不僅僅是為了雲水砂,江秋漁對趙舒寒的那幾位夫人,也十分感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