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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秋漁在心裡思索了一會兒後,又看向顧漪涵,「本尊暫且信你一次,你若再敢隱瞞,本尊絕不饒你。」
顧漪涵連連保證。
江秋漁道:「現在有一件萬分緊要的事交給你去做。」
顧漪涵不敢抬頭直視她,只敢盯著她垂在腳邊的裙擺瞧,「但憑尊上吩咐!」
——
林驚微一腳踢開顧漪涵的房門,屋內空蕩蕩的,不見人影。
她衣袖輕擺,抬腳踏進房內,目光掃視著屋裡的布置。
林驚微已然換了一身衣裳,遮住了自己渾身遍布的傷口,除了唇色略白之外,此時的她同平時一般無二。
房內雖然空無一人,林驚微卻在一處花瓶上瞧出了不対勁,她抬起手掌,操縱著靈力擊碎了花瓶,面前的空氣忽然出現一陣波動,隨後,一道黑黢黢的石門出現在了林驚微眼前。
早在林驚微踏入院子中時,江秋漁便發現了她的到來。
她略一思索,忽然將手放在自己的丹田處,操縱體內的魔氣衝撞經脈,逼出了一口鮮血。
顧漪涵不明所以,呆呆地看著她唇角流血的模樣,「尊上,您……」
您這是怎麼了?
江秋漁不搭理她,只在石門轟隆作響時,猛地站起身來,踉蹌幾步,往門口奔去。
顧漪涵這才察覺到了林驚微的到來,她既已知曉阿漁的身份,自然也能猜出來林驚微是誰。
魔尊的手段果然高明,竟然連名動天下的清蘅君都能為她所用,不知那清河劍派的掌門是否會被氣到吐血?
顧漪涵正在心中笑話賀雲歧,便看見方才還將她與趙遷的性命拿捏在手中的江秋漁,竟然柔弱地倒在了林驚微的懷中,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。
「驚微,你總算來了……」
林驚微下意識地摟住了懷中的人,她知道這是真的江秋漁,並非人面魘所扮演。
見江秋漁的唇邊還帶著血漬,林驚微心中殺意涌動,向來淡漠的眉眼間竟然浮現出了幾分陰戾之氣。
「阿漁,是她傷了你?」
林驚微一邊扶著江秋漁的身子,一邊皺著眉頭打量眼前的密室,只見凳子倒了一地,花瓶也盡數成了碎片,一地狼藉,仿佛才經歷了一場大戰。
趙遷如同死屍一般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,顧漪涵正站在一旁,臉色陰沉地看著她們。
除了她之外,林驚微想不到還有誰能打傷江秋漁。
江秋漁最會告狀,她辛辛苦苦演了這麼一齣戲,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博同情的大好時機。
江秋漁用手抓著林驚微的衣襟,一雙通紅的眼可憐巴巴地注視著林驚微,「驚微,她用人面魘騙我,我一時不查,以為那人真的是你,便信了她的鬼話。」
「誰知她竟趁我不注意時,從背後偷襲我。」
江秋漁將自己塞進了林驚微懷中,端的是一副可憐弱小的模樣,「我躲避不及,差點沒被她給徒手剜了心。」
「本來這也沒什麼,她與人面魘都不是我的対手,只是我當時尚且沉浸在你背叛我的痛苦之中……」
江秋漁一邊說著,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,又從唇角溢出了一縷鮮血,「我體內的傷似乎快壓制不住了。」
林驚微並不曾懷疑江秋漁這番話是真是假,她知道人面魘和顧漪涵都不是江秋漁的対手,可那得是在江秋漁安然無恙的時候。
她見過江秋漁內傷發作時的模樣,如同被人捏住了命門一般,毫無反抗之力。
興許顧漪涵便是趁她心境紊亂之時,重傷了她!
林驚微一想到這都是因為顧漪涵操縱人面魘扮作自己,才害得江秋漁一時不察受了重傷,便無法控制自己的靈力,夾雜著霜花的劍光毫不猶豫地襲向顧漪涵,顧漪涵大驚,不敢還手,只得趕緊調動體內的魔氣抵擋這充滿殺氣的一擊。
砰——!
劍光與魔氣相撞,顧漪涵頓時倒退幾步,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後面的案几上,心口血氣翻湧,嘴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。
她捂著自己被震到麻木的心口,不可置信地看著不遠處摟抱在一起的兩人。
魔尊怎麼淨會騙人!
剛才騙她也就罷了,現在竟然還在林驚微面前演上了!
江秋漁方才那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,若不是顧漪涵自己就是當事人之一,只怕也要被她騙過去。
顧漪涵又驚又怒,魔尊尚且能饒她一命,可這位林姑娘卻是真的想讓她死!
林驚微的確不打算放過顧漪涵,此人作惡多端,不僅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,還打傷了江秋漁,於公於私,林驚微又不能再任由她繼續作惡!
正當她準備祭出浮月流光時,懷中的江秋漁忽然悶哼了一聲,林驚微低頭一看,江秋漁正眉頭緊皺地靠在她肩上,嗓音有氣無力的:「驚微,我在她的體內留下了魔氣,她不敢再傷人。」
她留著這工具人暫時還有用,不能由著林驚微現在就將顧漪涵送去見閻王。
林驚微深吸了一口氣,冷冷地瞥了一眼顧漪涵,抱著江秋漁悶不吭聲地離開了。
顧漪涵劫後餘生,雙腿一軟,差點兒沒跪在地上。
魔尊方才那話分明是說給她聽的,她若是還敢不聽話,魔尊便不會再給她辯解的機會了!
顧漪涵雖然忌憚自己體內的魔氣,卻也鬆了一口氣,這說明魔尊暫時並不打算要自己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