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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花圖案,素白衣裳,名為似雪的本命劍……
她心裡也是有她的,對嗎?
——
江秋漁彎腰撿起一朵落在石子路上的芍藥,這朵芍藥的花瓣碎成了泥,可憐巴巴地耷拉著,仿佛經歷了狂風的席捲。
江秋漁用指尖撫摸著芍藥的花瓣,她仰頭看向四周,後花園裡一片安靜祥和,絲毫看不出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。
江秋漁敏銳地從這朵芍藥上捕獲了一絲淡淡的黑霧,她用靈力拂去這縷黑煙,唇邊漾開了一個柔如春風般的笑容。
「真有意思。」
她帶著這朵芍藥回到了蕭竹院種,不一會兒後,便有婢女匆忙前來尋她,「霜霜姑娘,領路的下人出了差錯,怎麼把您帶到這會兒來了。」
她對上江秋漁的雙眼,臉頰微微一紅,聲音放輕了一些。
「您的住所在桃月館。」
江秋漁伸手推開木窗,將這朵可憐的芍藥插進了瓷白花瓶中,「住哪兒都是一樣的,我覺得這裡挺好的。」
婢女聽見這話,頓時有些為難。
江秋漁沖她安撫地笑了聲,「別怕,你儘管前去告訴趙城主我的意思,她不會怪你的。」
婢女見她不願意離開,只好咬咬牙離開了。
江秋漁知道,趙舒寒不會再派人來尋她。
過後,果然再沒人來請江秋漁前去桃月館。
江秋漁在屋內睡了一覺,醒時已經是傍晚了,天邊的最後一抹雲霞消失之後,城主府里亮起了燈火。
江秋漁打著哈欠坐起身來,透過木窗,窺見了天邊的幾顆星子。
她正準備翻身下床,耳邊忽然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琴聲。
斷斷續續的,聽得不甚真切。
江秋漁仔細辨認了一下,這琴聲應該是從蕭竹院外傳來的。
是誰在院外彈琴?
——
水榭里。
鳳桉吞了吞口水,看著對面的林驚微,頗有些小心翼地問道:「師姐,你叫我來,是為了……」
林驚微一手拎著酒壺,一手捏著酒杯,斟滿酒之後,將酒杯遞給鳳桉,微涼的聲音隨風飄散,「敘舊。」
鳳桉又驚又喜,受寵若驚地接過酒杯,只覺得這股酒香格外誘人。
她何德何能,能喝到師姐親自斟的酒!
她無話可說,又不願意就此沉默下來,只好沒話找話,「師姐,這是什麼酒啊,聞起來好香。」
林驚微今日也不知是心情好,還是難得被鳳桉勾起了一點兒久違的師姐妹情誼,她瞥了一眼鳳桉,耐心地回答道:「醉春風。」
鳳桉聽過醉春風的名頭,她酒量不大好,怕自己喝醉了,不敢貪杯,可林驚微卻時不時地朝她的酒杯瞥上一眼,仿佛在催促她似的。
鳳桉總覺得自己要是不痛快地喝下去,便是對不起師姐親自斟的這杯酒。
她深吸了口氣,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林驚微拎起酒壺,面不改色地替她倒了第二杯。
鳳桉喉嚨里火辣辣的,「師姐,我不行……」
林驚微抬眸掃了她一眼,鳳桉頓時安靜了,默默將自己的酒杯往前推,「我是說,我自己來,怎麼好勞煩師姐?」
三杯過後,她眼睛一閉,腦袋砸在了石桌上,醉的一塌糊塗。
手中的酒杯在桌上滾了幾圈後,啪嗒一聲砸在地上,碎成了幾片。
林驚微坐在她對面,慢悠悠地咽下杯中的酒,滾了金線的袖邊沾染了酒液,透出一塊濕痕。
水榭四周的輕紗隨風飄動,林驚微的身影隱在其中,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,只能聽見一道極輕的聲音飄了出來。
「我的阿漁……」
江秋漁也正是在這時,踏上了前往湖邊水榭的石子路。
遠遠地,她聞到了一股被風裹挾來的酒香。
是醉春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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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扶樂來and鳳桉:你們妻妻倆可以不要這麼心有靈犀嗎?
小微:守鳥待老婆QVQ
【啊啊啊啊我來晚了!今晚也有二更,補剩下的字數】
第74章 故人來(九)
江秋漁停下腳步,這股混雜了酒香的風揚起她頰邊的青絲,仿佛有一隻柔軟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,留下一陣癢意。
腰間的扶桑花仿佛也嗅到了這陣酒香,霜花形狀的玉佩跟著晃了晃,抖落陣陣桃香。
江秋漁順著石子小路往前走,隔著十米的距離,她好似同林驚微對上了視線,安坐在水榭中的那道身影若隱若現,那人明明發現了她,卻依舊一動不動。
江秋漁的唇角勾了勾,她抬腳繼續往前走,越是靠近水榭,那股酒香就越濃郁。
涼風吹得滿池荷花微微搖擺,水榭四周的輕紗也飛了起來,有那麼那一瞬間,江秋漁看清了林驚微的面容,這人的眼底幽暗不見光,正定定地看著她。
她跨上台階,伸手拂開礙眼的輕紗,總算看清了裡面的場景。
林驚微穩坐在石桌前,身上依舊穿著白日裡的那身玄色衣裳,她用二指夾著酒杯,目光幽幽地凝視著江秋漁的面容,眼底染上了朦朧的醉意。
喝醉了?
江秋漁記得,林驚微的酒量確實不怎麼好,她曾用桃釀戲弄林驚微,這人只是聞了幾縷酒香,便醉得雙頰酡紅,無法掙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