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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吞噬她的魔氣被靈力徹底絞散,隱藏在魔氣之後的魔物們也再難遁形。
「江秋漁」雖然躲得快,用魔氣將自己重重包圍,卻也依舊不敵林驚微那凜冽的劍氣,剛才她最積極,想第一個將林驚微吞噬,此刻受的傷也最重。
她捂著心口,那張臉依舊是江秋漁的模樣,此刻正一副淚光瑩瑩的樣子,滿眼受傷地看著林驚微,質問道:「師姐,你為何要出手傷我?」
唇邊的血漬鮮紅刺眼。
林驚微握緊手中的本命劍,語氣如冰霜般刺骨:「你頂著這張臉跟我說話,只會讓我更想殺了你。」
「江秋漁」:??
這人不是你師妹嗎?
你怎麼會想殺了自己的師妹?!
有你這樣做師姐的嗎?!!
不等「江秋漁」出聲質問,林驚微已然握緊了手中的浮月流光,灰藍色的劍身上流轉著耀眼的光華,劍氣洶湧而出,她足尖輕點腳下的游龍,飛身揮動著本命劍,一招春風送影直直地襲向「江秋漁」。
「江秋漁」只覺得渾身都被那股透入骨髓的寒意給凍住了,一時間竟然完全無法做出躲避的動作,雙腿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,她別無他法,只能操縱著魔氣,在身前形成了一道保護罩,以抵擋林驚微這充滿殺氣的一招。
片片飛散的霜花吹散了濃郁的黑霧,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,林驚微的劍意是最純粹的殺戮,她的劍下有著無數魔族的性命,本身就對魔物有著一定的壓製作用。
「江秋漁」只覺得那把利刃仿佛已經劈開了自己的身體,她頭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震顫和恐懼,什麼想法也沒有了,一心只想逃命!
這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殺神?!
怎麼會這般駭人?!
「江秋漁」一邊口吐鮮血,一邊狼狽地躲避著洶湧而至的劍光,她在心裡思索著逃生的計策,不知怎麼的,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,下意識地大聲問道:「你是清河劍派的林驚微?!」
那位傳說中天資卓絕,修真界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,最是厭惡魔族的清蘅君?!
除了清蘅君之外,「江秋漁」想不到還有哪個劍修能帶給她如此強大的壓迫感,何況眼前的這個劍修是冰靈根,巧了,清蘅君也是冰靈根。
「江秋漁」在地上翻滾了兩圈,不顧自己渾身是傷,散亂的頭髮中還夾雜了幾片枯黃的樹葉,她睜大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著林驚微,聲音都在打顫,「清蘅君!你不是被魔尊抓到魔宮裡去了嗎?怎麼會出現在此?!」
林驚微被魔尊抓走之前,在九州大陸橫行的魔物人人自危,生怕遇上了這煞神。
林驚微對魔族的厭惡人盡皆知,不知道有多少魔物死在了她的手上,那把本命劍更是有名,幾乎沒有魔物認不出來。
「江秋漁」方才也是被林驚微打懵了,竟然連這麼明顯的事實都沒能看出來!
若說林驚微真的只是普通的劍修,「江秋漁」尚且還有信心拿下她,可一想到她是那位傳說中的清蘅君,修煉的功法仿佛專為克制魔氣而生,靈根更是純淨凜冽的變異冰靈根,兩相作用之下,怕是只有化神期以上的魔物才有信心與之一戰。
她此時尚且還不知道,就連化神後期的薛如霧都沒能在林驚微手下挺過多少招,最後被林驚微逼得不得不自爆,妄想以此跟林驚微同歸於盡。
可惜的是,哪怕她以神魂盡滅為代價,也只是讓林驚微受了些傷,並不曾給對方帶來多大影響。
按照江秋漁的說法,主角就是哪怕只剩了一絲殘血,都能原地進階越級挑戰的逆天之人。
跟主角作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,不妨洗乾淨自己的脖子,主動遞到主角面前去,還能死得痛快一些。
林驚微既然選擇了使用浮月流光,便是不怕被人認出她的身份來。
「江秋漁」雖然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,心中卻更加恐懼,這說明林驚微壓根不打算留活口,她今日怕是難逃一死!
想到這裡,「江秋漁」的面目也兇狠起來,反正逃也逃不了,不妨盡力一試,也讓她看看這位傳說中的清蘅君,是否真就有那般厲害。
她控制著那些圍在四周的魔物,朝林驚微沖了過去,自己則是躲在最後面,用層層黑霧將林驚微包圍,妄圖將她拖入幻境當中。
林驚微揮劍將那些魔物盡數斬於劍下,周身的氣勢更加冷淡,夾雜著霜雪的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,那些低級的魔物往往還沒能近得了她的身,便已經化作一股黑霧消散了。
躲在後面的魔物咬牙切齒,一邊抖著手聯繫更加厲害的魔物,一邊操縱著那些低級魔物去送死。
這魔物雖然頂著江秋漁的臉,實則卻並不長這樣,嚴格來說,她根本沒有臉。
這種魔物的名字喚作人面魘,最擅長扮作他人的樣子,用以迷惑那人身邊的親近之人,等到對方毫無防備之時,再將人一口吞下,以增長自身修為。
人面魘除了幻化成他人的模樣,還極為擅長幻境之術,若不是林驚微心智堅定,壓根不受她的影響,此刻恐怕已經被她迷惑,當真相信了她便是江秋漁。
人面魘製造的幻境比在不憂城遇見的佛像幻化出來的要真實得多,只聽見四周嗚咽四起,仿佛是一名女子在悲泣,聲音格外哀怨淒歷,斷斷續續的,聽得人背脊發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