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搶奪仙女淚一事極為隱蔽,為了防止走漏風聲,江芷桃只帶了兩名魔族前去。
由此可見,南月樓這些弟子根本不是死在魔族手中,至於這小販口中那些死去的弟子,約莫是南月樓在強搶仙女淚時,被百二山的弟子所殺。
南月樓跟百二山都不願意讓此事被天下眾人知曉,便乾脆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魔族身上。
反正魔族向來無惡不作,便是再多上這麼一樁,也不會有人懷疑。
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,做了壞事還不願意承認,背地裡一個比一個心黑,面上卻還裝得一副良善的模樣。
魔族固然可惡,這些正道人士卻也並非好人。
江秋漁嗤笑了一聲之後,轉身離開了。
徒留小販摸著自己的後腦勺,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的背影。
難道他方才說錯了嗎?
南月樓外雖然陣法重重,江秋漁卻已是半仙的修為,她如入無人之地,悄悄溜進了南月樓中,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覺。
徐采霽的房內。
南月樓樓主徐書誠拉著妹妹的手,雙眼猩紅一片,「采霽,哥哥必定會為你奪回仙女淚!」
徐采霽雖然是妹妹,面容卻比徐書誠蒼老了不少,她看著哥哥那張年輕的面容,心中也是恨得快要滴血。
差一點,只差一點,她就能恢復往日的容光!
可這一切都被魔族毀了!
徐采霽當年之所以深受重傷,便是因為她小瞧了魔尊,她的所有痛苦都拜魔尊所賜,這些年來,徐采霽心中早對魔尊恨得咬牙切齒!
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的希望,卻又被魔尊硬生生地剝奪了!
徐采霽氣得吐了好幾次血,本就憔悴的面容更顯得蒼老了幾分,她的眉眼間凝著淡淡的霜花,整個身子更是冷如冰塊,沒有一絲血色。
徐書誠握緊了妹妹的手,即使被她的指甲深陷進了自己的肉里,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,只凝視著妹妹眼睫上的霜花,心裡恨意不斷翻湧。
正當兄妹二人情緒激動之時,一股濃郁陰冷的魔氣忽然席捲而來,吹得房中的花瓶啪嗒一聲碎在了地上,又被魔氣捲成了粉末。
徐書誠大驚,趕緊調動自己的一身靈力,在他與徐采霽面前形成了一道保護罩,將這道魔氣全都擋在了身前。
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氣有著令二人極為熟悉的氣息,徐書誠與徐采霽即便是化成灰了,也不會忘記!
「魔尊!」
徐書誠咬牙,嘶吼出聲,「你竟然還敢來!」
簡直欺人太甚!
徐書誠一面恨不得同魔尊魚死網破,一面卻又暗暗心驚,魔尊究竟是何時闖進來的?
屋外的這些陣法竟然完全攔不住她!
不是說她身受重傷,一直在魔宮中閉關療傷嗎?
這段日子以來,徐書誠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奪得仙女淚,並未關注外界之事,其餘人也都下意識地瞞著他,因此直到此時,徐書誠仍然不知曉,江秋漁早已離開魔宮。
他乍一見魔尊竟直接找上了門來,心中不可謂不驚駭!
南月樓現有的弟子在與百二山的打鬥中死傷慘重,他自己也在南境魔君手中吃了虧,傷還沒好,又如何能擋得住魔尊?
徐書誠心中又驚又怒,又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愴感,難不成今日,他南月樓真當要覆滅在魔尊手中?
徐采霽也想到了這個可能,她對魔尊更是怨恨不已,手指緊緊握成了拳,一雙眼紅得快要滴血!
兄妹倆都紅了眼,恨不得手刃了魔尊,才能略微平息心中的恨意。
魔氣緩緩消散,江秋漁那張顛倒眾生的美人面出現在了兩人眼前,她以手掩唇,免得自己不慎吸入漂浮在空氣中的灰塵,「徐樓主,采霽仙子,有話好說,何必大動肝火?」
徐書誠壓下心頭的恨意,「魔尊,你闖入我南月樓內,究竟所為何事?!」
她已經搶走了仙女淚,難道還不肯放過他們嗎?
江秋漁頂著兄妹二人恨不得食她血肉的眼神,擺出魔尊的架勢,她揮手逼得徐書誠後退幾步,讓出位置之後,才姿態閒適地在桌前坐下。
「徐樓主,莫不是本尊太久不曾出現,你便忘記本尊是個怎樣的人了?」
還敢瞪她。
魔尊極不好相處,又最討厭旁人忤逆她,徐書誠就算再恨她,臉上也不得不勉強勾起了一個笑容,「徐某自然不曾忘記。」
江秋漁自然不會真將他這句話當成什麼好話,她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,潤了潤嗓子之後,才眼神冷淡地掃了一眼旁邊如臨大敵的徐書誠和徐采霽。
「本尊此次前來,為的正是徐采霽。」
徐采霽緊了緊手指,聲音艱澀無比,「你已經將我害成這副模樣了,還不肯放過我嗎?」
或許這條命,早在十年前就該被魔尊收走,她苟延殘喘了十年,最終還是逃不過一死!
「本尊若是真的不肯放過你,任由你自生自滅便罷了,何必還要多跑一趟?」
徐采霽一愣,「你……」
徐書誠卻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,心頭大喜,「你,你肯把仙女淚還給我們?!」
「嘖。」江秋漁蹙眉橫了他一眼,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呢?
「仙女淚何時又屬於你了?」
那不也是南月樓從百二山強搶來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