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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怨她能如此莽撞地趕來救人,鳳桉從生下來開始,聽的便是自己是最有可能涅火重生的鳳凰,她壓根意識不到魔族究竟有多殘暴可怕,以為光憑自己的上古陣法,便能將人救走。
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眼下就連她自己也成了階下囚,甚至不得不壓下所有的委屈和恨意,來求她這個大魔頭。
江秋漁能跟林驚微你來我往,是因為她知道林驚微心性堅韌,即使被她逼得狠了,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。
但鳳桉不同。
江秋漁雖然覺得這隻小鳥還挺有意思,卻也怕把她也逼得生了心魔,若真如此,恐怕林驚微是真的要怨她了。
想到這裡,江秋漁雙腿交疊,用指尖勾了勾鳳桉的下巴,「今日怎麼這般聽話?」
鳳桉心想若不是有事求你,誰要同你虛與委蛇?
她立馬想起來,魔尊可是會讀心術的!
鳳桉頓時不敢在心頭亂想了,她任由江秋漁挑起她的下巴,回想起這人說要拿她去做爐鼎的事情,又是心慌,又是害怕,卻又不得不忍下心頭的恐懼,顫聲道:「尊上,不知我那可憐的師兄和師姐,情況如何?」
江秋漁想,你那可憐的師兄確實情況不大好,卻也並非無藥可醫。
那天晚上,她將林驚微趕出房間之後,第二天,這人估摸著她已經消氣了,又來請她救傅長琉。
江秋漁只是想跟林驚微玩一玩情趣,並不打算真的任由傅長琉入魔,她答應救人,林驚微則要替她做三件事。
林驚微已經同她結了主僕契,即使沒有這所謂的交換條件,她也要聽江秋漁的話,這所謂的三件事,不過是江秋漁的又一個引君入瓮的計劃罷了。
總而言之,她已經答應要救傅長琉了,這人的安危暫時不必擔憂。
至於林驚微,她是女主,江秋漁能對她如何呢?
鳳桉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。
只是小鳳凰根本看不透這些事情,她只能眼巴巴地來求一求討厭的魔尊。
江秋漁故意吊著她,等鳳桉臉色越來越白時,才似笑非笑地道:「你師兄馬上就要入魔了,至於你師姐……」
她不說話,只是從儲物戒中摸出一把團扇,慢悠悠地扇著風,「死在雷劫下的情況並不少見。」
鳳桉頓時跌坐在了地上,臉色煞白,聲音哽咽:「我師姐她……」
她一時想不到魔尊有可能是騙她的,畢竟那一晚的雷劫太過駭人,師姐又才被魔尊採補過,境界不穩,此種情況之下,隕落似乎也不足為奇。
鳳桉幾乎要崩潰了,哭得身體打顫,一副神魂俱滅的可憐樣。
可那是大師姐啊!
她將來是要飛升成仙的!
鳳桉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,在她心中,大師姐是最有可能飛仙成仙的人,她怎麼可能就此隕落?
鳳桉哭了好一會兒,一直沒聽見魔尊的聲音。
她總算反應過來,顧不上害怕,一把抓住江秋漁的裙擺,滿臉淚地質問道:「你是騙我的,對不對?」
連尊上也不叫了。
江秋漁在心裡嘖了一聲,「演技不過關啊,我就嚇一嚇她,立馬原形畢露了。」
系統:【……】
像鳳桉這種老實人,怎麼會想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的壞狐狸?
【你不是說不逗她嗎?】
說好的怕把人逗得生出心魔呢?
也沒看出來你有多怕!
系統一時都有些可憐鳳桉了,沒出社會的小可憐哪能想的到,成年人的世界是如此驚險萬分,充滿了欺騙和謊言?
江秋漁用團扇半遮面,「本尊又沒說,你師姐已經死了。」
鳳桉差點沒被她這句話氣得昏厥過去。
她在這裡哭了半天,結果全是騙人的!
不過聽見這話,鳳桉心裡到底是鬆了一口氣,只要師姐沒事就好!
她這口氣松的有點早了,江秋漁故意等她露出一副慶幸的表情之後,才嘆了口氣,幽幽道:「只是人雖然沒死,情況卻也不容樂觀。」
鳳桉一口氣噎在喉間,差點兒兩眼翻白,就此昏迷不醒。
下次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??
江秋漁也不吊著她了,從乾坤戒里掏出一塊留影石,將那晚林驚微渡劫時的畫面放給她看。
系統:【我就說你沒事把這個錄下來幹什麼,原來是用來嚇鳳桉的。】
江秋漁不理她,只在旁邊故意誤導鳳桉,「本尊見到她時,她就是這般模樣了。」
留影石放出來的畫面中,林驚微渾身是傷,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,長發凌亂,面容蒼白虛弱,唇角還有著血跡。
單看外傷已經如此嚴重,內里還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。
鳳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,都怪她!
如果不是為了她,師姐怎麼會同意做魔尊的爐鼎?
她若是沒有被魔尊採補,一定能順利度過雷劫,怎會如此脆弱狼狽?
都是她的錯!
江秋漁掃了一眼鳳桉的神色,頓時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。
她發現無論是鳳桉還是傅長琉,都很擅長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。
傅長琉甚至還因此生了心魔,鳳桉雖然比他要堅定一些,卻也好不了多少。
這小鳳凰都快哭暈過去了,也不知是哪來的那麼多的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