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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驚微動了動嘴唇,到底沒有答話,只是點了點頭。
其實,她遊歷那些年裡,見過許多比此事更加精彩的事情,莫說親姐妹有私情,便是親母女,親父子的,她也見過。
只是直覺告訴林驚微,最好不要在江秋漁面前提起這些事。
否則這人很有可能故意使壞,逼著她細說一二。
江秋漁總覺得林驚微似乎有事瞞著她,這人不會又在腦海里想些殺她的事吧?
她就吃個瓜而已,這也不行?
就在兩人咬耳朵說悄悄話時,留影石中的畫面已然發生了變化。
卻是「薛如鈺」徹底發狂,掐著面前女子的脖頸,恨聲道: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可那又怎樣呢?」
她詭異地笑了一聲,語氣里竟然還有幾分愉悅:
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器修,就快死了。」
此時,圍觀的眾人才終於得以看清畫面中「薛如鈺」對面之人的面容,果然是今日的新娘子。
在留影石記下的過往裡,那女子也如同今日一般,面對「薛如鈺」的兇狠一語不發,雙眼卻在霎時間紅了個徹底,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,顯然是被自己深愛的道侶將死一事給刺激得再也忍耐不住了。
畫面中,「薛如鈺」見女子哭得空洞絕望,竟然還笑出了聲,故意在她耳邊刺激道:「你知道嗎,她以為我是你,我只說了幾句狠話而已,她就淚流不止,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。」
「我讓她滾出城主府,她一個低賤的器修,如何能配得上這不憂城的城主?」
「她不信,拉著我的衣袖求我,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,還說要同我一起面對。我沒理她,讓人把她趕出去了。」
聽見這些話,頂著許窈面容的薛如鈺閉上眼,遮住了眼底的哀痛和絕望,只是眼淚卻仍舊止不住地往下流,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已然握成拳頭,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中。
「薛如鈺」還不肯放過她,硬生生掰開了她緊握的拳頭,撫摸著她掌心帶血的傷口,笑得瘋狂又肆意:「我已經讓她滾了,可她還不肯死心,總是來煩我。」
她一邊說著,一邊低下頭,伸出舌尖去舔薛如鈺掌心的血跡,臉上儘是詭異的滿足和愉悅。
「姐姐,我本來答應過你不殺她的,可她實在太煩了!」
「薛如鈺」的神色變得兇狠起來,「她已經得到你的愛了,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!」
「還想成為你的道侶,她也配?」
她的表情瘋狂猙獰,掐著薛如鈺脖頸的手越發用力,似乎恨不得擰斷面前這人的脖子!
可隨後,她卻又忽然鬆開了手,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,手指不停地撫摸著薛如鈺的脖頸,如同稚子撒嬌一般,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了薛如鈺的頸窩處。
「不過,我答應過你不殺她的。」
「薛如鈺」眯了眯眼,聲音格外溫柔,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:
「所以我只是打傷了她而已。」
「姐姐啊,若是你看見了那器修當時的模樣,必定要心疼到恨不得殺了我替她報仇了。」
聽見這話,薛如鈺終於忍不住了,猛地睜開眼,唇開開合合,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:「你該死!」
語氣里滿是刻骨的怨恨。
「薛如鈺」神色一頓,似是有些受傷,盯著薛如鈺看了半晌,最後卻又勾起了一個笑容,「我沒殺她,只是劃傷了她的一身皮肉,又在她體內留下了一道魔氣而已。」
「她不會馬上死去,而是逐漸靈力衰竭,四肢百骸被魔氣侵蝕,最終化成一堆枯骨。」
「我答應過你的事,就絕不會食言。」
「薛如鈺」撫摸著面前女子的臉頰,目光里儘是痴迷和歡喜,語氣卻又透著幾分哀怨:「姐姐,阿鈺,我不是你,我永遠都不會對你食言。」
「我知道你想見她,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,等到你我成親之後,我再帶你去找她,好嗎?」
「薛如鈺」頓了頓,給了薛如鈺最狠的一擊:「說不定你還能見她最後一面呢。」
薛如鈺的指尖顫抖得厲害,她緊閉上雙眼,幾息之後,竟從唇邊嘔出一口鮮血來!
「薛如鈺」冷眼看著女子心魂俱裂的模樣,冷冷地甩了甩衣袖,「你便是再恨我,也只能乖乖做我的新娘子,若是我心情好了,興許還能替她收收屍。」
「薛如鈺,你別忘了,這都是你欠我的!」
到這裡,留影石所記錄下的畫面便結束了,眾人只覺得出了一身冷汗,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「薛如鈺」那癲狂的模樣,著實嚇得眾人心底發寒。
她是薛城主的妹妹,卻對薛城主生出了不倫之情,還因此害了薛城主的道侶,又將薛城主囚禁起來,欲逼迫薛城主同她成親。
此番種種,無一不讓人匪夷所思。
許窈的反應更大,她從聽見那魔修叫薛如鈺的名字時,便又恨又怒,將懷中薛如鈺的肉。身交給扶姎,自己則是站起身來,手中握緊了一條長鞭。
這長鞭上竟布滿了狼牙般的尖刺,若是被這東西抽上一鞭子,怕是皮肉都得被帶一層下來。
江秋漁沒想到許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,使用的法器竟然如此兇狠彪悍。
她似乎明白,「薛如鈺」為何要故意劃破許窈的一身皮肉了,約莫是在許窈的鞭子底下吃了虧,這才報復般地在許窈身上弄出了相似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