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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虧魔尊有的是錢,才能經得起江秋漁一日幾套衣服地換。
換好衣裳後,江秋漁在書案前坐下,手中捏著一張符紙,慢悠悠地折了起來,指節翻飛中,一個小紙人出現了。
它有手有腳,起先只是平躺在書案上,江秋漁朝它吹了一口氣後,小紙人頓時像是注入了靈魂一般,開始在楠木書案上跑來跑去,活動著自己的手腳。
江秋漁在一旁悠閒地圍觀小紙人的一系列行為,等小紙人從書案的最左邊跑到最右邊,又倒回來跑到她的面前時,她才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腦袋,「別調皮。」
小紙人連忙伸手抱住了她的指尖,腦袋還蹭了蹭江秋漁的指腹,顯得十分親昵。
江秋漁任由它蹭了好一會兒後,才鬆開手,轉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,將溢出來的一滴血珠點在了小紙人的頭上。
只見一陣紅光閃過,那小紙人轉身跳下了書桌,落地後身形不斷變大,最後竟幻化成了江秋漁的模樣。
頂著江秋漁面容的傀儡沖她盈盈一拜,臉上的表情同江秋漁平日裡的樣子一般無二,嘴上則是嬌聲道:「主人。」
江秋漁背靠在寬大的椅子上,左手垂放在扶手上,右手則是摩挲著自己的下巴,視線來來回回地打量著眼前的紙人,越來越滿意。
用符紙折出一個小人只是最簡單的傀儡之術,眼前的紙人自然比不上江秋漁放在魔宮中的那一具傀儡,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說,卻也已經夠用了。
門外的林驚微不知是何時離開的,江秋漁只聽見有人敲了敲房門,她聽道一聲「來了」,面上卻故作不知,揚聲問道:「是誰?」
「阿漁姑娘,少城主請您前去對弈。」
趙舒寒那個病秧子,白日裡尚且一步三喘氣,晚上不早些歇息也就罷了,居然還有心事請她去下棋?
江秋漁聽得只想笑,那趙遷還有一點兒腦子,不至於自個兒親自派人來請江秋漁,而是借用了趙舒寒的名頭。
方才在席間,他看自己的目光便充滿了淫邪之色,恐怕今晚留宿一事,不僅僅是趙舟的主意,更有趙遷在裡面出力。
江秋漁故意在少城主府躲了兩天,趙遷怕是早已等的不耐煩了,今晚這樣的大好時機,他又怎會毫無動作?
怕是其他人也很清楚這一點,之所以任由趙遷肆意妄為,也不過是想試探她罷了。
江秋漁隱匿了自己的身形,示意紙人前去開門。
紙人拉開房門之後,外面站著的果然是趙舒寒身邊的侍女。
江秋漁操縱著紙人抬頭看了一眼今晚的夜色,繼而又低頭問那名侍女,「少城主向來身嬌體弱,此時不早些歇息,為何獨獨召我前去?」
侍女面不改色,「少城主擔心阿漁姑娘不適應,想與姑娘談談心。」
聽見這話之後,紙人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,江秋漁卻忍不住挑了挑眉,趙遷不會以為她和趙舒寒有一腿吧?
趙舒寒同她是什麼關係,值得大晚上不睡覺,就為了跟她談心?
江秋漁雖然覺得這個理由過於離譜,卻也還是給紙人下了一道命令,讓她跟著侍女走了。
她自個兒則是等紙人和侍女離開之後,才悄悄出了房門。
這城主府內大有古怪。
外面魔族肆虐,趙舟身為雲水城的城主,已有化神後期的修為,實力分明不弱,卻拿城中的魔物毫無辦法,豈不是讓人感到奇怪?
他是真的對付不了這些兇殘的魔族,還是只是單純不想對付?
他眼睜睜地看著魔物殺人,卻能不聞不問,依舊做著他高高在上的城主,還縱容趙遷肆意傷人,實屬可惡至極。
江秋漁之所以不像在不憂城時那樣,直接闖進城主府一探究竟,是因為雲水城一事更加複雜神秘,趙舟的修為也比薛如霧要高,他的城府和計謀更是遠超薛如霧。
如今正是關鍵時刻,江秋漁不敢大意。
她腳尖輕點地面,縱身一躍,翻牆出了院子後,慢慢鋪開自己的神識,尋到顧漪涵所在的位置後,直奔目的地而去。
趙府內的景色雖比不上薛如鈺的府邸,可丫鬟侍衛卻比薛如鈺府上的多了不少,江秋漁沒驚動任何人,左拐右拐,躲在了一處假山後面,凝神聽著外面兩個小丫頭的對話。
其中一人道:「今晚那位阿漁姑娘長得真好看,九天之上的仙子也不過如此吧。」
另一人笑嘻嘻的,估計是在打趣她。
先前說話那人也跟著笑了兩聲,隨後卻又嘆了口氣,「阿漁姑娘長的這麼好看,真是可惜……」
至於究竟可惜什麼,她卻沒有說出來。
不用她說,江秋漁也能猜到,趙遷的惡名在這雲水城中人盡皆知,城主府里的丫鬟們又如何能不知情?
「我見那位阿漁姑娘好似不喜歡二公子,想必不會上當的吧?」另一人小聲說著,語氣中卻也充滿了懷疑。
那人又嘆了一口氣,「難說,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手段。」
說到這個,兩個小丫頭頓時噤了聲,不敢再繼續往下說,也不敢再繼續呆在此處歇息,拿上東西便趕緊走了。
江秋漁聽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,從假山後露出了半邊身影,正當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時,左邊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。!!
電光火石之間,江秋漁毫不猶豫地扔了一張符紙出去,借著符紙的抵擋,在短短的一息之間,她便已經退到了幾十步開外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