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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並非晝凰山之人,無法替對方做決定,更不能要求對方如何。
只是,林驚微猜想,晝凰山最後多半也會屈服。
畢竟相比起玄鳳梧桐還能再長,下一個如鳳桉一般血脈純淨之人,便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了。
二者相比,自然還是鳳桉更為重要。
林驚微暫且放下對鳳桉的擔憂,又轉身去了傅長琉的房間。
想必江秋漁已經來過了,傅長琉的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,雖然面上依舊籠罩著淡淡的魔氣,神色卻不顯猙獰,比起之前的痛苦難耐,此時的他更像是陷入了一場夢境。
林驚微捏著他的手腕,用靈力探了一遍傅長琉的內府,雖然他的體內依舊還有魔氣存在,但境界已經穩住了。
林驚微放開師弟的手腕,替他掖了掖被角,傅長琉變成這樣,她難辭其咎。
到底是她沒有保護好師弟師妹。
林驚微握緊手中的留影石,江秋漁將這東西留在鳳桉的房間裡,便是已將她的反應和心思猜了個十成十。
她眼下要做的,便是去求一求魔尊,請她放過自己的師妹。
林驚微揉了揉眉心,想到狐狸那惡劣的性格,不知是該先嘆氣,還是先搖頭。
——
江秋漁見林驚微朝著青霜殿去了,她抬頭瞥了一眼仍在揮舞重劍的鳳桉,在她正前方十步遠的地方,一頭長相醜陋的魔獸張開血盆大口,發出陣陣嘶啞的吼叫。
江秋漁認真思索了一會兒,是先回去逗一逗女主,還是在這兒守著鳳桉。
她很快拿定了主意,一道魔氣從她的指尖彈出,湧進了鳳桉的體內。
給鳳桉留下保命符後,江秋漁舉著傘,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。
林驚微踏進青霜殿時,江秋漁也正好回到房內,她給自己捏了個淨身術,隨即在軟榻上坐下,好整以暇地等著林驚微進來。
身著白色流仙裙的劍修推開門,穿過層層紅紗,在最後一道遮擋前停下腳步,望向紅紗後模糊的身影,「你知道我會來。」
江秋漁隨手用花瓣幻化了一名貌美的侍女,讓人跪坐在她的身後,替她揉捏肩膀。
她眯了眯狐狸眼,頸間的鈴鐺隨之晃動,發出清脆的聲響,「清蘅君真是越來越聰明了。」
以前還得她威逼利誘,強迫林驚微屈服,現在這人已經學會主動討好她了。
約莫是這樣的情趣已經玩了好幾次,林驚微早已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。
此時,不等江秋漁說話,林驚微便撩開紅紗,抬腳走了進來。
只是視線觸及江秋漁身後的侍女時,林驚微的神色微動,隨即平靜淡定地走上前來,半跪在了江秋漁身前。
真是越來越熟練了。
江秋漁忍不住在心裡給她鼓了個掌,她本想像從前那樣,將足尖踩在林驚微的肩頭,但思及上一次的不愉快經歷,江秋漁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。
所幸這樣的把戲她也已經玩膩了,是時候想一些新的情趣了。
想到這裡,江秋漁揮了揮手,身後的美貌侍女化成了一片花瓣,林驚微眉眼微松,在江秋漁看過來之前,便垂下了眼眸,端的是一副清冷如玉的謫仙姿態。
如果她不是跪著的話,或許會更像一些。
江秋漁將人拉上榻,軟若無骨的手輕輕搭在林驚微的肩上,呵氣如蘭:「上次我說陪你看話本子,也沒來得及看,我這人向來守信,答應過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。」
林驚微在她靠近時,便屏住了呼吸,心性堅韌的劍修即使被媚色橫生的狐妖纏上了,也依舊清醒克制,臉上毫無沉迷之色。
只是那隻素白的手,卻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袖。
江秋漁從那些話本子裡挑了一本,指尖挑開封皮,入目仍舊是一副畫,畫的是一名身穿華美衣衫的年輕女子,和一個頭頂有著兩隻耳朵,背後晃著一條大尾巴的女妖。
豁喲OUO!
江秋漁不動聲色地放出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,又瞧了一眼林驚微此時正經嚴肅的模樣,她二人的姿態神色,竟同畫上的一人一妖一般無二。
區別只在於,她比畫上那名女妖多了幾條雪白的大尾巴罷了。
嘻嘻。
江秋漁在心裡給江芷桃點了個贊,小狗是真會找啊!
這個話本子簡直就是為她和林驚微量身打造的!
這不得玩一玩角色扮演?
她按著林驚微的肩,手指有意無意划過劍修的脖頸,嗓音蜜一般甜:「仙君,你怎麼不看啊?」
林驚微垂眸,視線落在話本子上,大概懂了江秋漁的意思。
她抿了一下嘴唇,卻不想江秋漁的手指正好按在了她的唇上,林驚微唇縫微啟,將狐妖柔軟的指尖含了一點兒進去。
江秋漁怎會放過這個機會,她指尖一彎,在林驚微的軟舌上一掃而過,隨即不等林驚微擒住她的手腕,便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,在林驚微看過來時,伸出舌尖,舔了舔自己略帶濕潤的指腹。
林驚微的呼吸猛地停滯了,她怔怔地看著江秋漁,半晌也回不過神來。
正經嚴肅到不解風情的劍修何時見過這樣的手段?
她抓緊了手中的衣袖,竟覺得呼吸難耐,吐息滾燙熾熱,身體內部湧出一股股令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情潮。
江秋漁將指尖含進了唇齒間,那雙充滿春意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林驚微,迷離朦朧,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,卻欲言又止,欲語還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