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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雖然也感受到了縈繞在四周的這股魔氣十分危險,卻下意識地以為是他娘的修為又有所精進,壓根沒想過這股魔氣根本不是從顧漪涵身上溢出來的。
顧漪涵吞了吞口水,被江秋漁的強大威壓給壓得根本無法動彈,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回答趙遷,她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臟,顫聲問道:「你到底是誰?!」
阿漁竟然也是魔修?!
這股魔氣如此強大,裡面蘊含的強烈殺意讓顧漪涵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,跟這股魔氣比起來,她的魔氣就如同新生的稚子,毫無反抗之力。
這是高等級的魔物對低等級魔物的血脈壓制,更何況兩人在修為上也差了一大截,顧漪涵根本不是江秋漁的對手。
她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,阿漁方才不過是在扮豬吃老虎,興許她從一開始便不曾上當,故意跟著人面魘過來,假裝被她降伏,不過是想逼著她說實話罷了。
顧漪涵從沒見過如此可怖的魔氣,再結合江秋漁方才的言行舉止,顧漪涵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能讓她毫無所覺,還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,阿漁……難不成就是那位神秘的魔尊!
聽說魔尊已經十年不曾出過魔宮了,便是許多魔物都不曾見過她,更別說是顧漪涵這種由人族入魔的魔修。
她只聽說過魔尊的名頭,也大概知曉她是一個怎樣的人,卻不曾親眼見過她,更不知道她究竟姓甚名誰。
誰能想到,那位傳說中暴虐無情的魔尊,竟然長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,還慣會裝弱,她方才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,便是連顧漪涵都看不出一星半點的不對勁。
顧漪涵越想越覺得,自己的猜測恐怕是真的,除了魔尊,她想不到魔界中還有誰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威壓。
顧漪涵臉上的表情兀地一變,變得格外恭敬殷勤,她乾脆屈膝跪在了地上,哭啼道:「尊上!是漪涵有眼不識泰山,竟然不曾認出您來!」
「漪涵若早知道是您,是萬萬不敢對您動手的,請您看在漪涵不知情的份上,饒了漪涵這次吧!」
江秋漁沒理她,只用魔氣圈住趙遷的脖子,將人吊到了空中,眼角微彎,姿態悠閒地看著他,「趙公子,我本想好好待你,你卻三番兩次地來招惹我,真是讓我好生憤怒。」
這話分明是方才趙遷故意氣她時說的,此時被江秋漁改了改,又還給了趙遷,氣得趙遷血氣翻湧,差點沒噴出一口鮮血來。
不過他現在自顧不暇,也沒那個精力去分辨江秋漁的話中是否充滿了嘲諷。
他的脖子被魔氣纏縛,黑霧越收越緊,勒得趙遷整張臉漲得通紅,額頭上的青筋盡數冒了起來,雙手死死地扒拉著自己的脖子,卻無法扯開那股幾欲勒斷他脖頸的黑霧,反而是指甲將自己的脖頸抓得鮮血淋漓,觸目驚心。
顧漪涵看著趙遷在空中拼命撲騰掙扎,心痛欲裂,她雖然壞事做盡,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卻是真的寵愛,這才把趙遷養成了這樣一副囂張跋扈的性子,母子倆壞事做盡,今日終於遭到了報應!
顧漪涵心裡對江秋漁可謂恨之至極,面上卻還不得不勉強露出笑容,求饒道:「尊上,我與遷兒都是真心尊敬您,求您饒了他吧!」
江秋漁收斂了眸中的笑意,神色冷淡地看著她,「本尊已經十年不曾出過魔宮了,難不成你親眼瞧見過我殺人?」
雖然原魔尊的確不是什麼好人,可誰讓現在魔尊是自己呢,江秋漁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將自己不曾做過的事情,硬扣在自己頭上。
顧漪涵哪來的機會親眼瞧見?
她還不都是聽別人說的!
「尊上,漪涵知道錯了!漪涵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,您豈是那種胡亂傷人性命的魔物?」
顧漪涵雖然嘴上認著錯,心裡卻不明白江秋漁究竟想做什麼,若不是方才她主動在自己面前暴露了身份,顧漪涵一直認為她是名門正派的弟子。
阿漁若真的是魔尊,為何要跟正道人士站在一邊,反而對魔族表現出了極強烈的厭惡和不喜?
可她若不是魔尊,她這一身魔氣又該如何解釋?
江秋漁踢開腿邊的繩索,「魔族之所以臭名昭著,便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在。」
顧漪涵從她這句話里聽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,藏在衣袖間的手不由得緊握成了拳頭,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之中。
她對江秋漁的身份起了疑。
這人真的是魔尊嗎?
方才是她下意識地認為阿漁是魔尊,阿漁也不曾否認,可萬一這一切只是阿漁的計謀呢?
畢竟顧漪涵實在想不通,魔尊為何不僅不幫她,反而還要跟正道人士一塊絞殺魔族,絲毫沒將魔族的性命放在眼中。
哪有人不僅不幫自己的同族,反而還聯合外人殺害自己的同族的?
顧漪涵不理解。
她懷疑阿漁是在故意嚇唬自己,是了,阿漁若真是魔尊,為何要故意演這一齣戲?
她大可以直接抓了自己,性命攸關之際,自己豈會不實話實說?
她故意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,分明就是心裡沒底!
想到這裡,顧漪涵心中對江秋漁的懼意散了一些,但她仍然不準備以身涉險,親自同江秋漁抗衡。
顧漪涵一面裝作害怕的模樣,一面動了動自己藏在袖間的手指,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張特殊的符紙,悄悄用靈力燃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