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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方才林姑娘並未回答自己,靈漪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引她開口,便只得閉上嘴巴,屏氣凝神,全神貫注地打量著對面的「薛如鈺」。
「薛如鈺」雖然魔氣纏身,眾人卻也無法證明她不是薛城主,畢竟她的確長著一張同薛城主一模一樣的臉,並非是障眼法幻化出來的。
只是她入魔一事,卻也是板上釘釘的了。
不管她是不是薛城主,眾人都不能輕易放她離開。
見無法拆穿她的身份,大家又將注意力放在了「薛如鈺」身旁的新娘子身上,「薛城主,那這位姑娘又是何人?」
兩位薛城主分辨不出真假,那兩位新娘子又該如何辨認?
眾人一時感到有些為難。
「薛如鈺」親密地攬著身旁人的肩膀,牽起她垂在身側的手,細細地撫摸著,「自然這位才是我要娶的窈窈,薛某怎會連自己的道侶都分辨不出來?」
眼下的情況已然分明,身穿喜服的兩位新人明顯是一邊的,昏迷不醒的薛城主與一開始前來對峙的女子又是另一邊的,端看這兩方,哪一方在說謊了。
情況一時陷入僵局,眾人到底只是前來觀禮的,並非薛如鈺親近之人,如何能分辨出哪一位才是真正的薛城主?
這事兒著實有些難以決斷,便是薛城主身邊親近之人,也辨認不出來誰是真誰是假。
畢竟另一位薛城主昏迷不醒,若是她清醒過來,眾人興許還能分辨一二。
大家你看我我看你,俱是滿臉難色,最後只好一言不發,端看此事最後該如何解決。
玖儀自然是相信阿漁姐姐,既然林姑娘都選擇相信昏迷不醒的薛城主,她自然也與林姑娘持相同意見。
至於阿雪,她雖然不像玖儀一般對江秋漁深信不疑,卻也知道這位阿漁姑娘多智近妖,算無遺策,必定不會做那等沒有把握之事。
如此看來,還是已然入魔的薛城主更加不可信。
因此這兩人便從人群中走出來,站到了林驚微身旁,大聲道:「各位道友,我們願意相信林姑娘!雖然薛城主還未清醒,可是城中百姓都說,薛城主乃是深明大義、最公平公正之人,這樣的人,如何會墮入魔道?」
這也是縈繞在眾人心中的疑問,不管「薛如鈺」說的有多天花亂墜,可她始終無法迴避一個問題,她這滿身的魔氣究竟從何而來?
不憂城繁榮熱鬧,城主更是深受百姓敬仰,這樣一位讓子民愛戴有加的城主,似乎沒有入魔的理由。
若這話是從林驚微口中說出來的,眾人只會懷疑,但不會立馬表態。
可這話是從玖儀口中說出來的,情況自然又不一樣了。
玖儀乃是明望宗長老之女,又拜入了明望宗掌門門下,是最受寵愛的小師妹,在明望宗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。
她代表明望宗來參加薛城主的喜事,她支持誰,就代表明望宗也支持誰。
名望宗乃是六大門派之一,是天下的修真之人都嚮往的宗門,眾人可以不相信林驚微,卻不能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懷疑玖儀。
因此,玖儀這話一出,立馬有不少人動搖了,認為她言之有理。
「薛如鈺」冷笑一聲,「薛某的確因為某些事情生了心魔,此乃薛某之過失。」
「等此事結束之後,我便辭去不憂城城主一職,帶著窈窈離開不憂城。」
此話一出,眾人大驚,「薛城主!」
她竟然願意不做這不憂城的城主!
眾人頓時又動搖起來,這下是真的無從分辨了。
林驚微卻是在她說出這句話後,總算想通了一些事情。
起先,她跟江秋漁都認為,「薛如鈺」之所以謀劃這些事情,為的是取代真正的薛城主,掌控不憂城。
可方才,那「薛如鈺」竟主動說要辭去不憂城城主一職,說這話時,她抱著懷中的女子,眉目繾綣,看起來不像是假話。
她對懷中之人的勢在必得,都暴露在了那雙陰冷的眼眸里。
林驚微只覺得豁然開朗。
原來,她跟江秋漁從一開始便想岔了。
此人籌謀至此,為的從來不是不憂城,只一個薛城主罷了。
她打傷真正的許窈,又弄出一個假的許窈來,為的不是迷惑大家的眼睛,而只是單純地想殺了真的許窈罷了。
至於這個假的許窈……
林驚微想起薛城主那丟失的魂魄,一切便不需多言了。
怪不得這樣一場鬧劇,就連圍觀的眾人都忍不住議論紛紛,「薛如鈺」身旁的新娘子卻從頭到尾都很安靜,那張清麗的臉上毫無情緒可言,雙眼卻紅了個徹底,顯出幾分詭異來。
想來,不是她不想開口說話,而是她不能說話,那雙泛紅帶淚的眼,便是她最後的掙扎和求助。
此人之計,當真歹毒!
若不是她與江秋漁恰好來了這不憂城,又在巧合之下救下許窈,恐怕此人的奸計當真能順利實施。
到那時,真的許窈已死,扶姎不知道姐姐與城主的關係,自然也不會替她申冤,只會怨恨那名行蹤神秘的魔修。
至於這魔修,她早已頂著與薛城主同樣的臉,取代了薛城主,將真正的薛城主變成了許窈,同她大婚,從此做一對「恩愛道侶」。
林驚微想通之後,對「薛如鈺」更多了一分不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