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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林驚微在她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,使用靈力時也毫無遮掩,原來是有所倚仗。
「她會變得更強。」江秋漁眸光溫和地看著江芷桃,「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,懂了嗎?」
江芷桃壓住滿心酸澀嫉妒,她像是遭受了毀天滅地的打擊,向來挺得筆直的身體甚至有了彎折的趨勢,看起來莫名惹人憐惜。
江秋漁並不想把自己忠心的下屬給逼瘋,她沖江芷桃招了招手,「過來。」
江芷桃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,似是不明白她想做什麼。
江秋漁彎了彎唇角,「再過來些。」
江芷桃不可置信地看著她,手指抖得厲害,她的眼眶通紅,小心翼翼地靠近江秋漁,動作甚至有幾分慌亂。
等人虔誠地跪在自己面前時,江秋漁才抬起手,掌心覆在江芷桃的頭頂,像揉小狗腦袋一樣,指腹輕柔地拂過她的長髮。
「芷桃,你跟她不一樣,你也是特別的。」
江芷桃表情呆愣地抬頭,望進了江秋漁溫和的眼眸里,頭頂的手溫暖柔軟,跟她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的一模一樣。
不是在做夢,也不是她痴心妄想,是她仰望的神明終於願意為她賜下恩澤。
江芷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,委屈又依賴地用腦袋蹭了蹭江秋漁的掌心,聲音裡帶著厚重的哭腔,「師尊。」
「嗯。」
江秋漁應聲,手掌依然放在江芷桃的頭頂,感受著掌心下的顫抖。
江芷桃哭得無聲,可她的身體卻在不停打顫。
江秋漁忽地輕輕嘆了口氣。
她揉了揉江芷桃的腦袋,「你已經做的夠好了,不需要再跟任何人比。」
江芷桃身體一顫,悶悶地嗯了一聲,吸氣時哭腔越發明顯。
江秋漁正準備再說點兒什麼,耳邊的哭聲突然成了二重奏。
系統:【嗚嗚嗚嗚她對你也太好了。】
江秋漁:「……」
「下次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出聲,很容易讓我出戲。」
醞釀情緒真的很難!
這個傻逼系統!
系統:【我也不想的,可是太感人了!】
江秋漁沒有說話。
她比系統要冷靜清醒的多,江芷桃的這份孺慕和依賴並不是給她的,她不是那個把年幼的江芷桃撿回來,放在身邊養大的魔尊,更不是江芷桃心心念念,想要討得她歡心的師尊。
她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任務者罷了。
她知道江芷桃想要什麼,於是順從對方的心意,滿足她的心愿。
江秋漁想到這裡,想要收回放在江芷桃頭頂的手掌,手指卻被人輕輕握住了。
江芷桃捧著她的手,仰頭淚盈盈地看著她,向來有些陰沉的面孔泛著淺淺的紅,那張漂亮的臉蛋失去魔氣的籠罩之後,竟然顯出了幾分稚嫩來。
「師尊,我都明白。」
「芷桃不會破壞您的計劃,我會拼盡全力為您達成心愿。」
江芷桃很小的時候就知道,想要在魔界生存下去,只有變強,強到不再受其他魔族欺凌,強到師尊願意正視她,那才算是真正在魔界扎了根。
她是人類的棄嬰,人類不要她,只有師尊願意養著她。
儘管她心裡很清楚,這種養著就跟養了一隻還算有趣的寵物一般,可到底是師尊給了她生存的機會,她也牢牢地抓住了。
江芷桃始終願意相信,在師尊心裡,她是有一定的位置的。
只是師尊性格淡漠,除了修煉,其餘人或事都不被她放在心上。
所以她受再重的傷,哪怕瀕臨魂飛魄散,師尊也不曾察覺,不是師尊不在乎,而是她不知道。
如若她知道了自己的付出,她一定會動容。
江芷桃守著這樣一個飄渺的可能性,成了魔尊手下最忠心的狗。
她不怕被人類戳著脊梁骨罵,更不怕被其他魔族嘲笑,她只怕自己來不及等到師尊願意注視她的那天。
所以她拼命地活著,一次次從魂飛魄散的邊緣活了過來。
她嫉妒林驚微,更害怕自己被取代,被忽視,被徹底拋棄。
她怕師尊不要她了。
來之前,江芷桃萬念俱灰,卻又還抱著最後一絲期待。
她以為師尊永遠不會注意到她的努力,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,卻原來,師尊什麼都知道!
江芷桃握緊江秋漁的手指,那雙眼裡浮現出了明晃晃的依戀和欣喜。
「師尊放心,芷桃不會再做傻事了。」
她不會再針對林驚微,更不會再嫉妒林驚微。
林驚微只是師尊看上的一把劍,可她卻是師尊親口承認的徒弟。
親疏遠近,一眼便知。
江芷桃戀戀不捨地鬆開江秋漁的手指,她不好意思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,小聲道:「對不起師尊,我不該在您面前哭的。」
江秋漁沒有糾正她的稱呼,只是拂去她眼角的一滴淚珠,語調平靜:「十年前,南月樓的徐采霽聽聞我在雲水城,趕來截殺我,被我毀了本命法器,魔氣入體,境界跌損到金丹期。」
「這十年來,南月樓想盡辦法,卻依舊無法替她剝離入體的魔氣,只能任由她日日忍受五臟六腑俱碎的痛苦。」
江芷桃不明所以,「那徐采霽是自己活該,她聽聞師尊您手中有神器,便妄想殺您奪寶,結果自身實力不敵您,您不殺她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