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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去哪兒,回魔宮吧。」
林驚微聽見這話,頓時心頭一緊,她不知想到了什麼,那雙眼裡的笑意淡了一些,「你如此著急,可是魔宮那邊出了什麼事?」
林驚微明顯能感覺到,江秋漁今晚的情緒比往日焦躁的多,換作從前,她絕不會如此沒有耐心。
江秋漁抬眸盯著林驚微的側臉看了半晌後,才語調慵懶地答道:「有人闖進了青霜殿中,我留在魔宮中的傀儡已經消失了。」
後半句話自然是假的。
只是江秋漁為了讓此事聽起來更加嚴重,這才故意說了謊。
反正林驚微整日都同她呆在一起,此事是真是假,她也沒有機會去求證一二。
林驚微果然信了她的話。
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江秋漁的計謀,只以為賀雲歧做了幾手準備。
雲水城中之所以有如此多的魔物作惡,便是那幕後之人為了攔下江秋漁,那人不想讓江秋漁早日回到魔宮之中,想來,為的便是能有機會溜進青霜殿中。
雲水城一事,師尊尚且可以推說自己並不知情。
可有人闖進青霜殿一事,師尊絕不可能不知曉。
他既早已知曉,為何不願意告訴自己?
林驚微就算再不願意懷疑賀雲歧,此時也不由得在心中想道,師尊為何要處處瞞她,他心裡是否早已對自己起了疑心?
林驚微對賀雲歧可謂是信任之至,賀雲歧卻什麼都不肯告訴她,林驚微又怎會不多想?
她本就對賀雲歧生出了疑心,此時更是心情複雜,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師尊的話。
江秋漁見狀,彎了彎自己的唇角,心情極好地笑了一聲。
她之所以在林驚微面前說這話,為的就是離間賀雲歧與林驚微,這師徒二人若是一直同一條心,林驚微又怎能毫無心理負擔地為了她反抗賀雲歧?
賀雲歧那老東西,別想在後面裝無辜,既然做了壞事,便要有徹底暴露的心理準備。
江秋漁雖然在心裡這樣想著,面上卻只作不知,還遺憾地嘆了口氣,「我本想與你四處遊山玩水,消磨時光,如今卻也不能了。」
林驚微並不曾將心底的想法表露在臉上,她揉了揉江秋漁的手腕,問她,「知道是何人闖了進去嗎?」
江秋漁搖搖頭,「看不清臉。」
她若是說知道,豈不就表明她也許已經在懷疑林驚微了?
畢竟付星逸與林驚微是一同被抓進魔宮之中的,若付星逸有問題,林驚微又如何能洗掉嫌疑?
江秋漁只說自己不知,不僅能迷惑林驚微,還能不打草驚蛇,讓紀長峖察覺到自己已然暴露了。
林驚微點了點頭,裝得倒是很像,仿佛此事真的全然與她無關,「那咱們儘快啟程回魔宮吧。」
江秋漁見她神色淡淡的,忍不住撓了撓林驚微的掌心,嗓音越發甜膩婉轉,「你的師弟師妹都在雲水城中,驚微,你真的打算跟我回魔宮嗎?」
「不後悔?」
林驚微轉頭看向她,江秋漁也不躲不避,神色里多了幾分認真。
兩人安靜地對視了片刻之後,林驚微輕嘆了一口氣,抬手撫上江秋漁的臉頰,「阿漁。」
「以前是因為主僕契,我不能離開。」
她頓了頓,聲音輕了一些,語氣卻格外堅定認真。
「現在是因為愛你,我不想離開。」
「做受人敬仰的清蘅君固然瀟灑,可若是沒有你,只我一人,又有什麼快活可言呢?」
這都是林驚微的心裡話,從她決定替江秋漁死的那一日開始,她便已經徹底放棄了清蘅君這個身份。
沒有阿漁,即便她真的飛身成仙了,又有什麼樂趣可言?
也不過是孤零零地活著罷了。
林驚微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,她在成仙和阿漁之間選擇了阿漁,即便是魂飛魄散,她也不會後悔。
江秋漁沒有回答,只是用手臂勾著林驚微的脖頸,送上了自己的唇。
林驚抱緊她的身子,緩緩閉上了雙眸。
——
第二日,兩人便同趙舒寒告了別。
正巧鳳桉也在,聽江秋漁說她們準備回魔宮之後,眼睛瞪得老大,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蹦下來!
等等!
難道她不只是睡了一覺?
才過去了一晚上而已,怎麼就連趙舒寒都知曉這二人的身份了?
面前這人一個比一個表現得平靜淡定,反倒顯得鳳桉的反應太過激烈,跟個沒見識的土包子似的。
她只好按捺住內心的疑惑與不解,豎起耳朵聽著幾人的談話。
趙舒寒道:「多謝魔尊相助,舒寒感激不盡,若是有舒寒能幫上忙的地方,魔尊儘管吩咐。」
江秋漁擺了擺手,「少城主不必客氣,只盼少城主日後能盡心庇護雲水城中的這些百姓。」
趙舒寒點頭,「這是自然。」
她比趙舟要負責的多,雖然自己病怏怏的,整日咳血,卻依舊拼盡全力救下了好幾個無辜之人,除了莫紫盈,其餘人都被她悄悄送往了別處。
有她在,雲水城必定能安然無恙。
江秋漁接著又轉頭看向鳳桉,她將小鳳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,忽然發現鳳桉的脖頸處多了一道不易察覺的細小傷口。
「鳳桉。」江秋漁嘖嘖兩聲,「你去哪兒鬼混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