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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人嘴上說著看不懂,實則根本沒打開看過。
劍修也不覺得難為情,亦或是被人看穿的羞窘,她隨手拿起一本,翻開封皮,入眼是一副精美的畫。
在帷幔飄飄的床榻間,兩個身穿赤色肚兜的女子緊貼在一起,共尋巫山極樂。
林驚微霎時抿緊了唇瓣,幾乎是剎那間,耳骨染上了一層薄紅,且有愈來愈鮮艷的趨勢。
這副畫畫得極其簡單易懂,微小處也十分細緻精美,還仔細地上過色,讓人一瞧便知道是什麼意思。
林驚微說自己看不懂,的確是在騙江秋漁,實則她根本沒打開看過。
她若是真的翻開看過,絕不會將這一頁暴露在江秋漁眼前。
骨節分明的素白手指緊緊捏住這一張紙,林驚微想要再往下翻一頁,卻又擔心下一頁更加露骨,一時竟有些僵住了。
正在此時,一具溫熱柔軟的女體從後方貼在她的背上,兩條藕白的手臂搭在她的肩頭,伴隨著耳邊忽然出現的綿熱吐息,林驚微身前的書頁被人用指尖點了點。
江秋漁真就像吸人陽氣的狐妖似的,頂著兩隻白白的耳朵,身後晃動著幾條雪白的大尾巴,膝蓋跪在錦被裡,上半身趴在林驚微的背上,像柔軟的藤蔓似的,緊緊地纏住了林驚微。
她伸出指尖,在這副巫山雲雨圖上點了點,「你說的看不懂,是這裡不明白嗎?」
她一隻手指著紙上的畫,另一隻手則是撫上了林驚微的脖頸,指尖流連在劍修修長的頸上,抵著下巴的正下方,指腹貼著林驚微的肌膚,指尖微微用力,打著圈地按揉。
林驚微霎時感到呼吸微滯,被人按住命門的動作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警惕起來,凜冽的護體劍氣縈繞在身周,仿佛在警告敵人不要輕舉妄動。
可除此之外,她就沒有別的反應了。
江秋漁歪著腦袋,青絲鬆散垂在身側,她的唇蹭上林驚微的耳側,「仙君啊仙君,你怎麼不回答我呢?」
林驚微的呼吸一亂,無法自制地閉上了眼,可耳邊的吐息卻越發明顯,帶著讓人難以招架的滾燙溫度。
她被世人尊稱為清蘅君,這是對她實力和天賦的肯定,雖說林驚微被擄來之前才元嬰巔峰,可她六歲開始修道,只用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,便有了現在的實力。
將來必定會飛升成仙,一片順遂。
她從前在外遊歷時,也有許多不了解修真的凡人叫她仙君,林驚微聽著這兩個字,內心無波無瀾。
她知道此時的自己還算不得是什麼仙君,她離成仙還差的遠。
更何況修真之路本就坎坷,危機叢生,即使是天資優越的人,也有半途隕落的危險。
林驚微不敢大意。
可這兩個字從江秋漁嘴裡說出來的時候,林驚微卻身體發顫,心口一陣燙過一陣。
她在來魔宮之前,沒有想過自己會經歷這樣的事情。
林驚微以為自己會被百般折磨,甚至有可能被扔進無盡深淵,那是她所能想的最壞的結果了。
可魔尊卻沒有那樣對她,她選了另外一種方式,同樣讓林驚微難以忍耐。
這世上怎麼會有人,這般纏人?
柔時似一汪清泉,軟得不成樣子,讓人不忍責怪,不敢觸碰,生怕弄疼弄碎了她。
可狠心時,卻又陰冷無情,仿佛一切柔情都只是旁人的一場美夢。
林驚微的喉間滾了滾,仿佛咽下了江秋漁身上的蜜桃香,呼吸里都是一股甜膩的香氣。
江秋漁見她不答話,便放過她的脖頸,指尖順著脖頸往下探進去,指腹一片綿軟,她的狐狸眼眯了眯,端的是迷離曖昧,眼眸中霧氣瀰漫,媚色橫生。
「仙君,難不成是我說錯了嗎?」
林驚微猛地按住她的手,隔著一層雪白的裡衣,兩人的手緊扣在一起,共同感受著林驚微紊亂急促的心跳聲。
「別這樣叫我。」
林驚微的嗓音啞的厲害,那張清冷不近人情的臉上終於透出了幾分塵世間的欲色,面頰透著粉,眼眸里儘是隱忍和克制。
「那我該怎麼叫你呢?」江秋漁不依不饒,她將手拿出來,反覆上了林驚微的手背,用自己柔軟的指尖捏著林驚微的指骨,細細摩挲。
這是一隻握劍的手,指間有著一層薄薄的繭,雖然修長細瘦,卻顯得很有力,能毀天滅地,也能輕鬆扣住她的手腕。
「或者我也同那隻小鳥一樣,喚你師姐?」
江秋漁仿若撒嬌的稚子,軟熱的胸脯緊貼著林驚微的後背,微微搖晃著,「師姐,師姐,你就疼一疼師妹吧。」
簡直,太胡鬧了!
林驚微哪兒玩過這樣的角色扮演,對江秋漁來說這不過是最簡單的遊戲,對林驚微來說卻堪比春日驚雷,炸得林驚微耳邊陣陣作響,頭暈目眩。
林驚微終於忍不住了,她反手扣住江秋漁的手腕,翻身將她壓進錦被裡,腿上的話本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,卻無人在意。
江秋漁的青絲鋪了滿床,狐狸耳朵抖個不停,她面頰含笑,媚意無邊地看著林驚微,「師姐,你這是做什麼?」
好不要臉的狐妖,比人家大了不知道多少歲,還敢厚著臉皮叫人家師姐!
林驚微喘息紊亂,扣著江秋漁的手腕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「別叫我師姐。」
這兩個字不該也染上躁動的春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