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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走吧。」
該去見她的新娘子了。
林驚微也難得盛裝打扮了一番,她身上穿的喜服與江秋漁的喜服類似,只是花紋上略有不同,那張瓷白如玉的臉打扮好之後,也透出了幾分艷色。
林驚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唇角微微向上揚起,在腦海中幻想著江秋漁此時的模樣,心中更是激動難耐。
不管怎樣,今日之後,她都是阿漁唯一的妻子。
即便這一切都是她騙來的,林驚微也願意當一回惡人。
就讓她最後再放肆一回吧。
林驚微站起身來,身旁的侍女扶著她的胳膊,「大人,尊上那邊已經準備好了,只等您前往大殿。」
林驚微點了點頭,深吸了一口氣後,輕聲道:「走吧。」
除了四位魔君之外,還有許多的魔將們前來觀禮,伏岐殿被擠得滿滿當當的,眾人聽見外面的樂聲,俱是精神一振。
「來了!」
在最前面的四位魔君表情各異,其中以江芷桃的神色最為難看。
禾鶯見狀,掩唇笑了一聲,「我們小桃今天怎麼這麼不高興?」
「今日是尊上的大喜之日,你作為尊上的徒弟,應該替她感到高興才是。」
江芷桃一聽見她叫自己小桃,眼底便閃過了一抹厭惡之色,她與其他三位魔君的關係都很一般,尤其是禾鶯。
江芷桃知道自己只是尊上撿來的棄嬰,便是她手下的許多魔物都會在心裡計較她的出身,更別說與她同為魔君的禾鶯了。
禾鶯每回見了她,都要明嘲暗諷,江芷桃不怎麼搭理她,每每都只是冷著臉裝作沒有聽見。
禾鶯見她不說話,心底更是不屑,若不是江芷桃修為高深,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界中,她早不知道死在誰的手上了。
江芷桃分明只是一名低賤的人族,卻能得到魔尊的寵信,禾鶯對此事耿耿於懷,她對江秋漁不滿,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。
可惜江芷桃已是大乘後期的修為,禾鶯卻只有大乘初期的修為,她並不是江芷桃的對手。
因此這些年來,她也只敢在嘴上說一說,並不敢真的跟江芷桃動手。
不過這只是暫時的,等到她的計劃徹底成功之後,江芷桃又算什麼?
禾鶯嗤笑了一聲,沒再開口說話。
江芷桃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外走進來的兩人,師尊牽著林驚微的手,同她肩並肩地跨過門檻,朝殿內走了進來。
她的臉上帶著明媚動人的笑容,與往日面對自己時的冷淡和敷衍格外不同,江芷桃即便再不願意相信,也不得不承認,師尊當真是愛極了林驚微。
這人究竟有什麼好的?
江芷桃握緊了手指,垂眸不去看江秋漁含笑的臉,那雙面對禾鶯的嘲諷時尚且無波無瀾的眼眸,已然紅了個遍。
江秋漁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,她的視線在江芷桃的身上多停留了幾息,尚且還來不及收回目光,手指便被身旁的人輕輕捏了捏。
清蘅君又吃醋了。
江秋漁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,也回捏了一下林驚微的指尖,算作回應。
她們並肩站在階梯上方,接受眾人的跪拜,江秋漁握緊林驚微的手,朗聲道:「從今往後,見魔後便如同見本尊,萬不可無禮!」
眾人又高聲恭敬道:「屬下拜見尊上。」
「拜見魔後!」
江秋漁享受了一把做魔尊的威風,這可比在現代做領導更爽,至少在現代的時候,她不能要求自己的員工給自己下跪。
雖然這些跪伏在她腳下的魔族,未必都是真心順服她,但至少明面上,他們都將自己當做唯一的主人。
江秋漁鬆開林驚微的手,劃破了自己的指尖,鮮血滴在了契約石上。
就在鮮血融進契約石的那一瞬間,江秋漁仿佛感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,她抬眸望向林驚微,眼角彎彎。
林驚微也劃破了自己的指尖,就在她的血滴在契約石上的那一刻,江秋漁跟林驚微都感受到了,有一道無形的枷鎖落在了她們的身上。
這是屬於天道的力量。
她們所立下的生死契約,是經過天道的認可的,從今往後,她們便是名正言順的道侶了。
契約石簽訂的乃是靈魂上的契約,不死不滅。
江秋漁提前在這顆契約石上動了手腳,她與林驚微定下的契約,只跟自己現在這具身體有關,等她換了身體之後,契約便不作數了。
此事,林驚微並不知情。
江秋漁瞞過了所有人。
等到契約成立之後,契約石跟著消失了。
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發現她動了手腳。
等到這枚石頭消失之後,江秋漁勾了勾唇角,抬頭對上了林驚微的視線。
她問林驚微:「驚微,你高興嗎?」
林驚微眼眶微紅,「高興。」
即便這樣的歡愉只有一瞬,她也心滿意足了。
禮成之後,按照習俗,接下來便該送新娘子進洞房了。
這些魔族是不敢鬧洞房的,也不敢纏著江秋漁喝酒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並肩離開。
幸好江秋漁早有安排,即便她不在,也有侍女們領著這些賓客前去用膳。
禾鶯一早便知曉林驚微的計劃,原本還想著灌醉江秋漁,後來仔細想想,以魔尊謹慎的性格,她若表現得太過熱情,反倒引人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