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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姐。」江秋漁勾了勾她的手指,「放過可憐的茶杯吧。」
別每次一不高興就拿手上的東西撒氣,無辜的茶杯又做錯了什麼呢?
林驚微頓時像是被窺見了心底最隱秘的心思一般,耳根燃起了一層薄紅,她垂下眼眸,不去看江秋漁含笑的雙眼,只低低地應了一聲:「嗯。」
靈漪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,她晃了晃腦袋,想不明白,索性也就不想了,只是皺著眉頭道:「方才那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,他又是城主之子,該如何是好?」
江秋漁總算肯放過林驚微了,她坐了回去,同靈漪解釋道:「此人乃是城主的小兒子,並非城主唯一的孩子。」
雲水城尚有少城主在,只是少城主身子弱,平時不常輕易出現在眾人眼前,這才被趙遷搶了風頭,不知道的,還以為趙遷才是雲水城的少城主呢。
靈漪似懂非懂。
林驚微驟然感覺身邊一空,江秋漁已然離遠了一些,她收緊手指,捏著手中的茶杯,忍下了心頭湧出的一點兒不適。
卻再不敢使力弄碎茶杯了。
靈漪沒能聽懂江秋漁的言下之意,林驚微卻已然猜到了她的打算。
趙遷乃是城主之子,只要她們尚且待在雲水城一日,便不能輕易動他,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但她們可以藉助其他人的手牽制趙遷,讓他不敢輕舉妄動。
少城主便是最好的人選。
且林驚微思來想去,這雲水城中唯一能夠吸引江秋漁的,怕是也只有雲水砂了,她若想得到雲水砂,除了強搶,便只能智取。
綜合考慮之下,接近少城主便是最好的打算。
江秋漁見林驚微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,也就不再解釋。
至於靈漪,她明不明白不重要,反正她比系統懂事多了,就算不知道江秋漁想做什麼,靈漪也不會在江秋漁的耳邊吱哇亂叫,惹她心煩。
用過飯後,江秋漁果然帶著林驚微和靈漪去了少城主府,經過一番交涉之後,幾人順利進了府內。
少城主身子弱,府內也十分安靜,婢女侍衛們行走時的腳步聲很輕,生怕驚擾了這座府邸的主人。
江秋漁幾人被一名婢女帶到了前廳,茶水和糕點已經提前備好了。
「幾位客人稍等片刻,主人很快就到。」婢女福了福身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江秋漁也不客氣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「好茶!」
茶香味清淡自然,入口稍苦,細品之下,卻又能嘗出幾分甘甜來,茶水中蘊含著淡淡的靈力,喝上一口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,身上的疲乏也跟著消減了。
雖然還不曾見過這位少城主,但從她的待客之道中,江秋漁也能大概推測出她是一個怎樣的人。
不多時,便有一女子在婢女的攙扶之下走了進來。
她面色微白,嘴唇也少有血色,身子纖瘦柔弱,雖然生的一副好樣貌,眉間卻縈繞著一股病氣。
此女子便是雲水城的少城主,趙舒寒。
「讓幾位客人久等了。」趙舒寒在主位上坐下,她的目光掃過江秋漁的面容時,雖也稍感驚訝,但卻並未多看,很快便移開了視線。
江秋漁打量著趙舒寒,此人同她猜測的一般無二,果然是和善溫婉的性子。
簡單介紹了幾句之後,趙舒寒主動問道:「不知幾位急著見我,所為何事?」
林驚微寡言少語,靈漪又不善言辭,江秋漁被迫成了三人團隊中的社交擔當,她對著趙舒寒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,「此番前來打擾,不為別的,只因方才我與師姐和友人在酒樓中喝茶時,無意之下得罪了令弟,迫不得已之下,只得前來麻煩少城主了。」
趙舒寒忍住了嘴角抽搐的動作,原來是惹了麻煩,想借她的手牽制趙遷。
這算盤打得可真妙。
趙舒寒故作不知,只無奈地搖了搖頭,「阿漁姑娘太高看我了,趙遷雖然是我的弟弟,我卻也拿他無可奈何。」
她說著,用手帕掩著自己的唇,低聲咳了咳,一副弱不經風,病得不輕的模樣。
江秋漁嘆了口氣,「許是少城主不了解我們,這才顧慮頗多,這樣吧,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深入地了解一下彼此?」
趙舒寒:……
林驚微:……
靈漪:???
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?
趙舒寒差點兒嗆出聲來,若不是這位阿漁姑娘的態度和語氣太過自然,趙舒寒便真以為她是想自薦枕席了。
江秋漁慢悠悠地添了一句:「你的書房就很不錯。」
林驚微知道江秋漁並無此意,可聽見江秋漁方才的那一席話時,林驚微還是亂了呼吸。
她這一瞬間的失態被趙舒寒察覺到了,趙舒寒心中頓時有了猜測,她含著淺笑,沖江秋漁點點頭,「既如此,那就請幾位去我的書房坐一坐吧。」
眾人於是又轉移到了趙舒寒的書房,這裡更加安靜,門外守著的全是趙舒寒的心腹,屋外自有隔音陣法,最是安全不過。
才剛坐下,不等趙舒寒說話,江秋漁便直截了當地問道:「趙姑娘。」
「你娘乃是城主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,他在娶你娘之時,答應過你娘絕不納妾,卻在城主夫人去世後的第二年,便美妾成群,對你不聞不問,趙遷出生之後更是壓在你的頭上作威作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