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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舟毫不意外,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心感。
魔尊既厭惡顧漪涵在雲水城中任意傷人,也絕不可能容下他這位連自己的城民都保護不了的城主。
「此事就算魔尊不說,趙某也會這樣做的。」
最好是這樣。
江秋漁並不太相信趙舟的這番話,她讓趙舟對天發誓之後,才揮一揮衣袖,「既如此,趙城主便帶著趙遷,同我一起去少城主府吧。」
三人趕到少城主府的時候,賀雲歧才離開林驚微的房間不久,林驚微感應到江秋漁已經回到了少城主府中,正往趙舒寒的院子去。
她壓下那些複雜的心思,起身換了一身衣裳,走到門口時,又忍不住閉了閉眼,眼神徹底恢復成平時的冷淡和克制之後,才推門而出。
不管賀雲歧是否發現了她的那些小動作,林驚微都不可能再反悔,她既已經選擇這樣做了,便只能一條路走到底,不管是生是死,都是她自己的命。
她從不曾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。
——
此時已然夜深,趙舒寒已經準備歇息了,聽婢女說,城主和阿漁姑娘來了,趙舒寒蹙著眉,面露不解。
只是她很快便斂下了眸中的疑慮,讓人請趙舟和阿漁進來。
江秋漁猜到了待會兒必定會有一場精彩的劇情,她正可惜沒人陪她一同觀賞,便感受到林驚微的氣息在逐漸靠近。
自從神識交融之後,江秋漁對林驚微的氣息越發敏感,換作之前,她需得鋪開自己的神識,才能察覺到林驚微的存在。
然而此刻,不等她用神識仔細探一探,內心那股微微的躁動就已經在提醒她,林驚微來了。
江秋漁心裡頗有幾分好奇,「這就是雙修帶來的影響嗎?」
系統:【不然你以為呢?】
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,不要跟女主雙修,萬一被她覺察到了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怎麼辦。】
還能成功死遁嗎?
江秋漁不以為然,「若真有那般厲害,我為何沒能聽到她內心的真實想法?」
系統噎了一下,【那能一樣嗎?她是女主啊!】
說的好有道理。
江秋漁默了默,「我還是大乘期巔峰的強者呢。」
這是不是說明,在女主光環面前,境界根本不算什麼。
所以林驚微才能越級殺人。
系統也沉默了,說實話會不會太打擊宿主?
幸好江秋漁對這一點早有清晰的認知,且在她看來,林驚微越是厲害,殺她的時候就越能迅速準確。
肯定不疼!
她在心裡琢磨著死遁的事情,那邊趙舟也將當年的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訴了趙舒寒。
趙舒寒沒有說話,甚至沒有去看趙舟的眼睛,她只是沉默不語地盯著虛空的某一處,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蒼白,嘴唇簡直連一絲的血色也沒有了。
趙舒寒恨了趙舟這麼多年,心裡一直替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,此刻卻告訴她,趙舟其實也有苦衷,她又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?
因此,就算趙舟表現得再痛苦,趙舒寒也始終不曾給他回應,只任由趙舟痛苦又悔恨地看著自己,臉上的表情麻木冷漠到了極致。
林驚微正是在這時走了進來,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江秋漁身上,確認江秋漁並未受傷之後,才淡淡地瞥了一眼其餘眾人,接著默不作聲地走到江秋漁身旁,身形筆直如松。
江秋漁抬手掩唇,神色睏倦地打了個哈欠,她用餘光打量林驚微的神色,見她仍舊是面色淡淡的模樣,才舒了口氣。
「你怎麼過來了?」她問。
林驚微低眸凝視著江秋漁的面容,仿佛想將這張臉深深地刻在自己心裡似的,半晌後才輕聲道:「想見你。」
嘖。
她真的好粘人啊。
林驚微說話是越來越甜了,清蘅君向來沉默寡言,情緒又極為內斂,幾時這般直白地表露過自己的心跡?
江秋漁乍一聽見她說想你,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,神色比方才認真了一些,一雙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林驚微的眼睛,「想我幹什麼。」
「是覺得沒人暖被窩,孤夜難眠了?」
這人說話向來沒個正經,林驚微早已習慣,她雖然因為這句話紅了面頰,卻也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「嗯。」
江秋漁:??
嗯?
她說嗯??
這話真的是林驚微說的?
面前這人真的不是被別人奪舍了嗎?!
江秋漁掩下眸底的驚詫之色,抬手戳了戳她的肩,語調慢吞吞的,「你好能纏人啊。」
林驚微心想,這話說的應該是你才對。
江秋漁才是最纏人的那個,總讓她魂不守舍,林驚微只要一閉上眼睛,腦海中浮現的便是江秋漁那張含笑的芙蓉面。
一舉一動皆能讓她再無法維持往日的清冷自持。
這人怎麼好意思說她太纏人的?
林驚微不答話,耳根卻紅了個徹底,就連如玉的耳垂都變成了淺紅色,跟抹了層胭脂似的。
她纏人……也是有原因的。
只是這緣由卻萬萬不能讓江秋漁知曉。
林驚微只得認下了這一「罪名」。
江秋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打趣,說得林驚微就連眼眶都泛起了一圈濕紅,輕飄飄朝她瞥過來的時候,竟無端透出了幾分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