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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下的腳倒是老實了。
林驚微只覺後背出了一層冷汗,她閉了閉眼,斂下眸中的躁動和隱忍,而後伸手拿過茶杯,替江秋漁倒了杯茶。
「師妹,天氣乾燥,喝杯茶潤潤喉吧。」
這是在拐彎抹角地讓她消消火呢。
江秋漁笑盈盈地接了過去,「謝謝師姐,師姐可真貼心。」
她將杯沿抵在自己唇邊,飽滿殷紅的唇被壓得凹下去了一點兒,隨後又被微涼的茶水染濕,越發顯得濕潤柔嫩,像枝頭熟透了的蜜桃。
江秋漁喝完一整杯茶後還不算完,她狀似無意地舔了下自己的唇,舌尖卻「不小心」掃過杯沿,留下了一點兒濕潤的痕跡。
江秋漁仿佛喝到了什麼瓊漿玉露一般,回味地咂了咂嘴,撒嬌道:「師姐,可否再替我倒上一杯?」
她將茶杯遞給林驚微,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,恰好只露出了被自己舔過的地方,林驚微默了默,伸手將茶杯接了過來,指腹微濕。
她喉間滾了滾,腦海中又浮現出某些不該出現的記憶,柔若無骨的狐狸趴在她的懷裡,被她鎖住後頸,肆意親吻。
那些灼熱的,粘膩的記憶太過放肆,林驚微只是想了想,便出了一身的汗,吐息都跟著亂了起來。
被她夾在腿間的足就跟燒紅的烙鐵似的,灼傷了她的小腿,也讓她再難使出力氣,去抵擋江秋漁対她的逗弄。
林驚微已然潰不成軍。
靈漪対兩人桌下的交鋒絲毫未曾察覺,她只是有些好似,這房間裡難不成很熱嗎?
為何這位黑衣姑娘的鬢髮都快被汗打濕了?
另一位姑娘則是喝了兩杯冷茶。
真是太奇怪了。
靈漪清了清嗓子,「抱歉,兩位姑娘,我並非有意打擾,只是別無選擇,這才不得不來麻煩兩位姑娘。」
原來靈漪有一好友,向來是樂觀開朗之人,最近卻頻頻垂淚,黯然神傷。
靈漪再三詢問,好友才願意告訴她,原來她還有一同胞姐姐,兩人自幼走失,直到最近才相認。
只可惜好日子還沒過多久,她姐姐便在無意中遇上了魔修,敗在了那人的手上不說,還被那人的魔氣侵入體內,如今境界跌損,竟是要不久於人世了。
靈漪想方設法,想要挽救好友姐姐的性命,卻也無可奈何。
那魔修不知是何境界,留下的魔氣竟然格外難纏,還極有可能侵入施救者的體內,稍有不慎,便會中招。
江秋漁瞭然,這個世界的設定便是如此,雖然人類修士擁有更高的天賦和更多的修習資源,也比魔修更容易度過雷劫,但魔修也並非毫無優勢。
他們的魔氣就是最難纏的東西。
越是修為高深的魔族,他們的魔氣便越是難以剝除。
就連六大門派之一的南月樓,也拿魔尊的魔氣毫無辦法,能眼睜睜地看著徐采霽逐漸凋零。
為了対抗魔修的魔氣,修士們也煉製出了許多的法寶,以防止魔氣入體。
只是再精密的防護,也總有中招的時候。
靈漪那位好友的姐姐便是如此。
靈漪也是沒招了,她見這位黑衣姑娘竟然能祛除人體內的魔氣,這兩位姑娘又故意藏拙,興許是哪個門派出來遊歷的大能也不一定。
雖說林驚微的手段也是傷人的法子,可只要小心謹慎,未嘗不能替好友的姐姐博出一條生路來。
靈漪願意豁出去一試。
她將自己的本命劍放在一旁,竟直直地朝著林驚微和江秋漁跪了下去,「懇求兩位姑娘出手相助,靈漪願意做牛做馬,報答兩位姑娘!」
江秋漁動了心思,她等的就是靈漪的這句話。
早在方才靈漪說起好友的姐姐中了魔氣時,江秋漁的心中便有了主意。
対付魔氣她最在行,誰能玩得過魔尊呢?
剝除魔氣対她來說,不過是一件揮揮手的小事。
但江秋漁向來奉行不多管閒事的準則,若不是靈漪主動暴露了自己雙眼的秘密,江秋漁也不會耐心地聽她說上老半天。
她剛才忽然想到,靈漪竟然能看出人體內的魔氣,還能看穿她在林驚微臉上布下的障眼法,那她是否能找到靈脈所在之處呢?
反正現在她暫時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,不如試一試,用一件自己能夠輕鬆解決的事情,為自己謀得一份潛在的助力。
林驚微聽完靈漪的話之後,思索片刻,看向江秋漁。
她從狐狸的眼中看見了饒有興味的神色,便知道此事江秋漁已經決定要管了。
林驚微対靈漪方才的一番話,只信了三成。
修仙之路困難重重,總有人動歪心思,防人之心不可無,林驚微不是那等悲天憫人之人,更不會在聽說了別人的苦難後,便立刻決定出手相助。
盲目的善意很容易被人利用,行善積德的前提是能保護好自己。
若是要她來看,她必得在辨明了事情的真偽之後,再做決定。
只是江秋漁向來沒有那個耐心去仔細了解事情的起因經過,林驚微嘆了口氣,竟有一種面対鳳桉時的無奈。
唯一的區別在於,鳳桉是初生牛犢不怕虎,壓根兒不明白人心險惡;江秋漁則是仗著自身修為高深,不懼一切陰謀詭計。
偏偏林驚微又不能像面対鳳桉時那樣,拎著江秋漁的衣領,讓她不要輕舉妄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