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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掌下的脈搏激烈地跳動著,江芷桃有那麼一瞬間想要不管不顧,直接擰斷這人的脖子。
不過最終,那依稀殘存的理智還是阻止了她。
她鬆開了林驚微的脖頸,就像甩掉什麼髒東西似的,「但願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。」
林驚微揉了揉自己的脖頸,方才還潔白無瑕的皮膚多了一圈紅色的痕跡,看上去像遭受了虐待似的,讓林驚微身上的破碎感更濃了幾分。
她閉了閉眼,「能先進房間嗎?」
江芷桃冷哼。
片刻之後,江芷桃在林驚微的房間內坐下,她仔細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,「尊上對你也不過如此。」
這房間普普通通,與其他魔侍並無任何區別。
林驚微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,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滾下去,微弱地緩解了身體的不適。
她將浮月流光收回內府,這是一個示弱的舉動,林驚微在以這種方式告訴江芷桃,她並無同江芷桃打鬥的心思。
「魔尊待我如此,只因我是付星逸的心上人。」林驚微開門見山,並不準備同江芷桃拐彎抹角。
江芷桃聞言,表情有些古怪,「就這樣?」
「我雖然不常呆在魔宮,卻也並非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江芷桃冷笑,「你別想把我當傻子糊弄。」
林驚微手捧茶杯,指腹在微涼的杯身上蹭了蹭,「我沒有騙你。」
江芷桃只覺得荒唐,她知道尊上想將付星逸收為男寵,不過因為種種原因,尊上暫時不準備寵幸付星逸,只將他扔給姣玥教導。
江芷桃並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,但她從未想過,尊上對林驚微的特殊,竟然是因為林驚微是付星逸的心上人?
「因為付星逸不喜歡她,所以她便將我留在身邊,以便隨時能拿我撒氣。」
林驚微說這話的時候,眼眸微垂,避開了江芷桃的視線,不過她的聲音平和冷靜,聽起來不像是假話。
江芷桃的嘴唇動了動,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來。
她想問一問林驚微,尊上真的拿你撒過氣嗎?
難不成把林驚微收為貼身侍女,又將她變成狐狸抱在懷裡,也是尊上在刻意欺辱她?
這算什麼撒氣??
這明明就是恩賜!
江芷桃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怨恨林驚微,還是該怨尊上模糊了欺負與恩寵的界限。
如果可以的話,她恨不能以身代林驚微受辱。
江芷桃越想越覺得荒唐,興許這一切都是林驚微的謊話,就為了將自己對她的仇恨轉移到付星逸的身上。
她猛地站起身來,「你竟然歪曲事實,污了尊上的名聲?」
林驚微一動不動,「真相如何,你一問便知。」
她說:「你與其怨恨我,不如好好想想,該如何勸付星逸從了魔尊。」
「興許這樣,魔尊便不會再對我感興趣了。」
江芷桃恨不得撕爛林驚微那張臉,不過轉念一想,如果她真的沒有騙自己,那一切的起因還是付星逸。
相比起林驚微,那付星逸似乎要更加可惡。
他竟然敢拒絕尊上?!
江芷桃意味不明地看了林驚微半晌,最後衣袖一甩,身影消失了。
這林驚微固然可惡,但她有一句話說的沒錯。
這件事情的起因本不在她,若她真想讓尊上厭棄林驚微,還是得從別的地方下手。
除了逼迫付星逸順從之外,她似乎還應該讓尊上明白,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,並不需要她親自動手。
她更不應該以這種看似折辱人,實則不痛不癢的方法來折磨林驚微。
江芷桃走後,器靈在林驚微的意識海里重重地鬆了口氣:[還好她走了。]
林驚微:[她不會善罷甘休的。]
器靈頓時又憂愁起來,[她要是真有本事,何不直接勸魔尊放了你。分明是她自己膽小,不敢同魔尊正面對上,便只能來欺負你。]
林驚微沒有說話。
江芷桃若是真有那樣的膽量,她不會勸魔尊放過她,只會讓魔尊殺了她。
細細揣摩江芷桃今日的行為,或許她已經這樣嘗試過了,只是結果並不如她的意。
所以她恨自己,卻不敢輕易殺了自己。
林驚微慢吞吞地替自己又倒了杯茶,果然,只有魔尊才能護得了她。
她只能抓住魔尊對她的這一絲興趣,牢牢地握在手心裡,才能確保自己在魔宮過得清淨自在。
器靈碎碎念了一陣,又長吁短嘆,[她今天居然把你變成了狐狸,這也太過分了!]
自古人妖不兩立,雖然近年來人族與妖族的關係逐漸緩和,甚至有不少的修士選擇妖族作為自己的契約靈獸,但在眾多的人族心中,妖族還是要低他們一等。
浮月流光雖然不是人族,可它是神器,擁有斬天滅地的本領,神器生出的器靈也心高氣傲,區區妖族根本不被它放在眼裡。
因此在它看來,林驚微被江秋漁變成狐狸,抱在懷裡任意揉捏,是對林驚微的一種羞辱。
它自己生氣不算,還要問林驚微:[你是不是也很不高興?]
過了好一會兒,林驚微才嗯了一聲。
器靈在林驚微的意識海里飄來飄去,滿臉的疑惑不解。
為何近日,它總覺得自家主人的反應有些慢,難不成是她大部分的靈力都被封住了的原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