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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片霜花在石屋內隨風飄蕩,清新的霜雪氣息代替了腥臭味,江秋漁終於能將自己的大尾巴放下來了。
她揉了揉鼻尖,隨即從後面抱住林驚微的腰,臉頰在劍修的後背上蹭了蹭,聲音柔柔的:「謝謝仙君。」
那條大尾巴則是勾著林驚微握劍的手,尾巴尖尖蹭了蹭她的手腕。
林驚微素白的臉頰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,身子一動不動,任由江秋漁從後面纏上來,只低聲道:「嗯。」
江秋漁用指尖在林驚微的腰腹處畫了個圈,感受到掌下的身體陡然緊繃,她彎了彎唇角,笑道:「仙君好敏感啊。」
林驚微閉了閉眼,避而不答,只是道:「咱們先進去吧。」
嗓音卻比方才啞了一些。
也對,正事要緊。
江秋漁鬆開了抱著林驚微的胳膊。
都怪林驚微太有趣了,江秋漁老是忍不住想逗一逗她,差點兒把正事都搞忘了。
屋內的霜雪氣息越發明顯,就連地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,相比之下,那股令江秋漁感到噁心的血腥味便沒有那麼明顯了。
江秋漁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,林驚微當真是為了她才這般做的,她只是想,原來女主也不喜歡這股味道。
巧了嗎這不是。
江秋漁收起自己的狐狸尾巴,同林驚微一起踏入了石門之中。
屋內紛飛的大雪在觸碰到她之前,便已經化成了水,並未在江秋漁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。
江秋漁絲毫不曾察覺到這一微小的細節,她的注意力被水池中的蓮花吸引了。
便是這東西不斷吸引她前來。
江秋漁在腦海中思索片刻,篤定道:「這是血獄蓮。」
林驚微神色微緊,她博覽群書,自然也聽說過血獄蓮。
這種蓮花以人的血肉為食,極為陰毒可怖,最擅長迷惑人心,待人失去神智,它便將人吞噬殆盡。
林驚微先前見那佛像擅長幻境之術,只當它有古怪,此時見了血獄蓮後,方才明白,也許那佛像的古怪之處,同這蓮花脫不了干係。
至於它為何不斷吸引江秋漁前來,大抵是這蓮花以血肉為食,生長在陰暗之處,最喜歡陰冷的魔氣。
江秋漁是魔尊,一身魔氣在其他魔族看來,便如同香餑餑一般,人人都想吞食她,以增長自身修為。
血獄蓮自然也不例外。
只可惜它不知道,它招來的不是十全大補湯,而是準備送它歸西的劊子手。
江秋漁對這東西並無一絲好感,更別說它還吸食了這麼多人的鮮血,根莖就浸泡在人血之中,比之前那些黑霧還要令人作嘔。
因此,當林驚微問她該如何處置這血獄蓮時,江秋漁想都不想便答道:「這種陰毒的東西,自然是該毀了它,免得它再害人。」
林驚微掩下眸中的思索,正如血獄蓮將江秋漁吞噬後,便可增長自身修為一般,江秋漁若是將血獄蓮吞食,也能有所精進。
她還以為江秋漁會將血獄蓮留下來,沒想到這人卻要毫不猶豫地毀了它。
林驚微直覺江秋漁說的並非假話,而是當真對它不喜,更不想讓它再害人。
這話竟然是從魔尊的口中說出來的。
江秋漁卻並未多想,先不說她此時不僅不能再增長修為,反而還得努力壓制自身魔氣。否則,若是在劇情點結束前便迎來天劫,那才是真的一切都得玩完。
即使是需要精進修為,也用不著吸收這麼噁心的東西。
江秋漁站在水池前,看著裡面漂浮的殘肢斷骸,心中更是對這朵血獄蓮充滿了厭惡。
她用魔氣在水池上方搭了一座橋,隨即踩了上去,慢慢走到了血紅的蓮花上。
這朵害人無數的蓮花聞到江秋漁的氣息後,一邊忌憚,一邊蠢蠢欲動,周身流淌著鮮紅的光芒,聞之欲嘔。
林驚微見狀,乾脆揮出了兩道凌厲的劍氣,夾雜著冷冽的冰霜,直接將血獄蓮的花瓣凍住了,鮮紅的花瓣被封在了透明的寒霜里,暫時無法再作惡。
江秋漁低頭看著躺在血獄蓮中心的女子,此人雙眼緊閉,唇上沒有一絲的血色,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華服,乃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。
她長著一張讓江秋漁格外熟悉的臉。
林驚微也縱身躍了過來,腳尖輕飄飄地踩在寒霜上,她雖從未見過此人,卻也能根據對方的穿著推測出她的身份。
「這位難不成才是真正的薛城主?」
江秋漁點了點頭,「嗯。」
真正的薛城主在此,外面成親的薛城主便是假的。
聯想到打傷許窈的那名魔修,林驚微推測到:「此時成親的薛城主是那魔修假扮的,只是她為何要打傷許窈,卻又弄出一個假的許窈來?」
江秋漁想了想,「興許那人是想取代薛城主的身份,只是,雖然許窈極少出來見人,這城主府中仍舊有少部分人見過她。那魔修若不弄出一個假的許窈來,難免惹人懷疑。」
恐怕是她自知無法哄騙真正的許窈,便乾脆殺了她,又弄出一個假的來,以此瞞天過海。
雖說她當時並未立刻取許窈的性命,可若不是江秋漁恰好在此,許窈難逃一死。
此計當真是歹毒!
事不宜遲,江秋漁用金絲縷裹著薛如鈺的身子,將她帶了出來,林驚微則是腳踩血獄蓮,周身靈力洶湧而出,劍氣中儘是毫不掩飾的殺意,手中的劍直直對準了腳下的血獄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