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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以蘇抿了抿唇,「那你想怎樣?」
江秋漁用足尖點了點腳邊的狐狸卷,「我要你將我出現在雲水城一事,告訴狐族族長和妖王。」
苗以蘇一愣,語氣急切了一些:「你……你難道就不怕……」
江秋漁為何要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?
她若真的另有圖謀,應該瞞著所有人才行,為什麼要讓妖族得知她的下落?
江秋漁抬眸看著她,她沒有猜錯,這位苗長老是真的在擔心她。
她不怕自己殘害人命,對人族乃至妖族有所圖謀,而是擔心自己被發現後,會遭到人妖兩族的追殺。
如此看來,苗以蘇跟洛微琴絕不僅僅是知己好友,或許她真的是洛微琴在狐族的舊情人,這麼多年了,一直對洛微琴念念不忘,還愛屋及烏,對她也表現出了特殊的關心。
江秋漁的眼底映出了江折露屈辱又害怕的表情,她笑了笑,「這便不勞煩苗長老關心。」
「你只需要聽我的就行了。」
「不然我就殺了這隻三條尾巴的狐狸,做件狐毛披風。」
她說這話時,面上笑盈盈的,看向江折露的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冷意,大有苗以蘇若是不聽她的,她便要殺了江折露泄憤的意思。
苗以蘇過去一直都只是默默地關注著江秋漁,從不曾跟她說過一句話,沒想到今日一見,卻是此番境況。
不過她也明白,江秋漁若是想殺江折露,早就下手了,斷然不會等到現在,她不過是嚇一嚇江折露罷了。
苗以蘇方才關心則亂,此刻回過神來便也明白了,江秋漁既然如此說,定是有她的打算。
「好。」
她沒多想,便答應了下來。
不管是為了救江折露,還是為了彌補舊人之女,苗以蘇都不會拒絕江秋漁。
光是看著那張與舊人有五分相似的臉,苗以蘇便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。
她深深地凝視著江秋漁的面容,嗓音微啞:「你既然已有打算,我照做就是了,要如何做,你儘管跟我說。」
江秋漁這才收回自己的腳,今日之事雖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內,但至少結果與她所計劃的一般無二,江秋漁舒了口氣,也沒避著江折露,徑直將自己的要求同苗以蘇說明了。
江折露越聽越心驚,她好像猜到江秋漁的身份了!
狐族有一位前輩,同上一任魔尊相戀後,叛出狐族,被譽為狐族最深的禁忌。
硬要說起來,她還能叫那位前輩一聲姑姑。
江折露曾有幸見過那位前輩的畫像,可不就是跟江秋漁長得極其相似麼!
阿漁難道就是那位前輩的女兒?
這麼說來,她豈不是現任魔尊?!
怪不得苗長老剛才問她傷好了嗎,魔尊已經十年不曾出過魔宮,傳聞她在修煉中受了傷,境界跌損,一直在魔宮中閉關養傷。
這煞神又怎麼會出現在雲水城?!
嗚嗚嗚她還想扒了她的皮做狐毛披風,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!
江折露這下是一點兒反抗之心都沒有了,阿漁若只是狐妖,她尚且還能與之一戰,可她還是那個傳說中暴虐嗜血,殺人不眨眼的魔尊!
江折露很清楚,自己的這點小伎倆在阿漁面前根本就不夠看,阿漁若是真的想殺她,她也只能乖乖地將自己的脖子遞出去,還能免受皮肉之苦。
幸好江秋漁暫時沒有要殺她的打算。
吩咐完苗以蘇,江秋漁這才低頭看向躲在一旁裝死的江折露,「三姨娘。」
江折露聽見她這一聲幽幽的呼喚,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,「怎,怎麼了?」
江秋漁用魔氣挑開她身上包裹著的錦被,江折露只覺得自己連最後一層保護也沒有了,身後的尾巴夾得更緊,小心翼翼地看著江秋漁,「阿漁姑娘有何吩咐?」
這副狐狐祟祟的模樣,哪還能看出昨日一腳踢開江秋漁院門時的囂張和得意?
江秋漁那雙含情眼中儘是溫柔的笑意,「吩咐算不上,只是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,想讓三姨娘替我指點迷津。」
江折露總算聰明了一回,「你想知道的事情,是不是跟少城主府有關?」
江秋漁頷首。
江折露頓時不怕了,她從地上站起身來,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塵,尾巴也不夾著了,在身後晃來晃去。
在江秋漁似笑非笑的神色中,江折露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對面,見這煞神並不曾阻止她,這才在心中重重地鬆了一口氣,只當自己終於賭對了!
「別的不說,這少城主府中的事情,你問我准沒錯,我必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!」
——
青丘境內。
苗以蘇安撫好洛嫻後,便徑直向狐族族長所居住的寢宮而去,如今的青丘乃是赤狐一族當家做主,苗以蘇是赤狐一族的長老,在狐族身份並不低,一路上遇見的狐族都得跟她行禮問好。
她故作行色匆匆的模樣,引得不少人紛紛猜測,莫非又有大事發生?
苗以蘇不等通傳,便直直地闖了進去,「族長!」
赤狐一族的族長,亦是整個狐族的王,名為洛止青,與洛微琴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。
當年之事太過複雜,牽連眾多,這麼多年來,苗以蘇跟洛止青的關係一直很淡,幾乎不曾主動找過洛止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