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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枚妖丹已經被清潔乾淨,紅潤而有光澤,異常美麗。但由於妖性未祛除,還得放在法器中淨化一二,才能有用。
此物珍貴,乃渡劫之所需,不能出差錯。雲舒塵在周邊設了屏障,以防外物干擾,就擺在臥房銅鏡之前。
卿舟雪今日踏著飛劍掠過演武場上空時,發現演武場上弟子服飾各異,瞧著不像是太初境門人。
興許又有別宗來聯誼。
每每如此,各峰長老都不能置身事外。猶記得師尊說過,這個時候最累人。
果不其然,回來的第二日,雲舒塵便又去了主峰,看似是要消失一整日。
今日的鶴衣峰很是清寂。
小師妹好像也不見了。
忽然,天邊飛來了一個踏劍的身影,似乎是直衝鶴衣峰而來。
卿舟雪仔細一看,並不熟識。
那小弟子沖卿舟雪喊道:“柳師叔找師姐去靈素峰一趟,說有要事!”
柳師叔?
卿舟雪當即召來清霜劍,隨她一起飛向靈素峰。穿過藥廬,只見白蘇與柳長老皆立在一丹爐前。
柳尋芹眉梢微蹙,聽到身後有人來,她轉過身,“白蘇說,前幾日那糕點,是你送來的?”
卿舟雪見她神色嚴肅,心底略微一涼,“師叔,是有問題麼?”
那天卿舟雪將此事交託她以後,白蘇驗了幾次,也沒尋見毒素。她想知道是什麼導致了寸草生凋零,試了幾次後百思不得其解,便拿來問柳尋芹。
還好她細心,問了一嘴自己的師尊。
“確實沒有下毒。”柳尋芹自手中捻起一根半透明的草葉,相當袖珍,放在卿舟雪面前。
“其中加了這一味。此草名為玲瓏子。無色無味,對於修仙之人而言,食下亦沒有任何效果。對寸草生有相剋作用。”
柳尋芹說到“修仙之人”時,略微頓了頓,她的目光緊盯著卿舟雪——雲舒塵體內的那一半魔血,卻極有可能攝入過多而再度顯露出來。
這裡還有一些隨侍的小弟子,白蘇也在場,有些事情她不便和卿舟雪明言。她也不知雲舒塵是否和卿舟雪談過此事,一時竟有點頭疼。
卿舟雪眉梢微蹙,她暫時沒把師尊和魔族扯上關係。
不過此物無色無味,又沒有什麼功效,亦不是常見的草藥。余英她下在糕點裡,顯然不是為了調味,其心用意定然有不軌之處。
卿舟雪冷聲道:“是,我這就去知會師尊一聲。”
她才剛離開靈素峰,掠過鶴衣峰時,忽然想起余英此刻獨留在峰上,無人看管,還是先將她制住為好。
此念一起,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,一種如影隨形的危機感漫捲全身。
於是清霜劍降了下來,帶著她落於庭院。卿舟雪心臟狂跳,腳步急匆匆地,總覺得要生出事端。
余英不在前庭,亦不在後院。涼亭也不見,長廊也不見。
人呢?
卿舟雪忽然聽到師尊的臥房之處,傳來些微聲響。她捏緊了手中的劍,緩步走過去。
臥房裡能有什麼?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。
不對,卿舟雪想到一事,那枚妖丹正是擺在其中。此為渡劫之所用,到時候定要練成丹藥的。
渡劫之事需千般小心,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盡棄,她容不得別人再動什麼手腳。
門板吱呀一聲推開。
那枚妖丹果然被取了下來,正握在余英手上,也不知她是如何破掉雲舒塵設下的一層屏障的。聽到身後有聲響,她突然回頭,耳旁冷風呼嘯,一劍直衝自己的肩膀刺來。
余英側頭躲開,險些被刺中,凌厲的劍風颳亂了她的頭髮,但還是比那人慢了一步。她抬眼瞪向來人——只見卿舟雪一劍收在手中,往前一送,幾乎只有殘影,直抵上了她的咽喉。
“將妖丹給我。”
她冷聲道。
余英先是一愣,估計沒想到她會有所察覺,捏緊了手中的妖丹:“你若是動我,我便直接碎了它。”
“你沒這本事。”
卿舟雪沒有與她廢話,她手中的清霜劍並未往她咽喉刺去,而是換了個方向,挑向手腕。劍還未至,寒氣先行,手腕處凍僵一片,便是想要握緊妖丹,也動不了一分。
余英另一隻手抬起,她施法時的手勢與雲舒塵幾乎一樣,火苗很快自周身竄起,將手腕松活開,冰化為水,而後被她所控,宛若利劍,朝卿舟雪的心臟之處射來。
鏗鏘一聲,雖為至柔之水,亦然震偏了劍鋒。卿舟雪也正是在此時發覺,余英的實力應該遠不至於是剛入門的弟子。
但如此狹小而近距離的搏鬥,劍修是占天然的優勢。她下一劍刺出,還未至胸前忽然手一松,隨後一掌運起靈力朝她胸口拍去。余英本是想躲開那劍,興許是實戰經驗不足,側過身時,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掌。
一口鮮血噴出,手也被迫鬆開,那枚妖丹被拋起,又很快被卿舟雪一接,緊緊握在手中。
她將其收好,再是一劍橫上了余英的頸脖,不慎看見余英攤開的手心之中,五個光點悄然躍動著,與雲舒塵一模一樣。
卿舟雪收回目光,眼神微冷:“這幾年來,她可曾虧待過你?”
余英還在顫抖著咳血,那一掌有點重,她頭暈眼花了半天,聽到卿舟雪這麼問,她噗嗤一聲,卻低低地笑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