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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看不太透她,正這般隨意想想,不禁又想起阮明珠說的一些胡話,以及她相當喜歡的一部分有違倫常的低俗書籍。
事後林尋真知道這些“低俗”之物正是出自于越長老之手,她便不好再說些什麼。
許是阮明珠念叨得多了,她再仔細一想,發覺那丫頭說的也並不全錯,卿師妹若還有在意的人,那肯定便是雲師叔了。
一旦談起她,又聽得林師姐表達了對雲舒塵的崇敬之心,卿舟雪的話便多了許多。
林尋真側頭看著她眼底微明的光,眉梢帶著的松然。
旁人說她師尊一句好,她便是如此神色,如此神色,才像是個年輕姑娘該有的生動。
林尋真笑道:“你和雲師叔感情真好。羨煞旁人。”
卿舟雪卻說:“有時候……也沒那麼好的。”
她似乎垂眸想到了些不好的時候,又輕聲一嘆,“師姐,我看你各方面都懂得比我多。你知道常人所說的愛慕,這是怎麼一回事?”
林尋真走著險些一個踉蹌,她愣了一瞬,反應過來後,“這是何意?”
“我不知何為愛慕,但卻時時想與師尊待在一處。”
她不禁又蹙眉,“可是師尊說,我若是不懂這個,便不要再與她親近。近日她又莫名地原諒我,但這終究是一處疑惑。”
那一夜她們抱在一處,又親在一起,卿舟雪甚是喜歡如此,可是不知為何,她現下一提,雲舒塵便說,休要再提那晚的事情,態度相當冷淡。
“這……這,”林尋真總覺得舌頭打結,良久後,才幹巴巴地說:“師妹,你興許是將愛慕之情和敬愛之心弄混了。她,她是你的師尊,於你而言,如父母一般的存在。你應當不會懷著這樣……骯髒的心思的。”
卿舟雪不解,“髒?”
林尋真嚴肅著一張臉,和她掰扯了許久人倫觀念,“若是自己拉扯大的孩子,驟然對自己生了這種想法,師妹,放作任何人心裡都會不自在的。”
卿舟雪最後又將其作為一種“人世間的規則”記下,正如師尊告訴她的那些一樣。
末了,她好像更加低落,“我這樣天天對她好,一心向她,什麼事都事先想著她……師姐,這也髒得很麼?”
林尋真自知那話說重了,可是她也不知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便道:“你安心修道罷,興許過個幾年,這事就淡了。雲師叔應當還是會如往常一樣待你。”
而卿師妹似乎受了點刺激,腳步匆匆地走了,走上山巔,踏著劍就飛向鶴衣峰。
一入庭院門,卿舟雪心跳如擂,轉了一圈兒以後,知道雲舒塵此刻不在家,她的呼吸又漸漸平穩下來。
她心中空蕩蕩一陣以後,想著做些什麼來等她。
此刻她無心練劍,也修行不進去,於是將那本《以下犯上》拿了來,重新翻開第一頁。
卿舟雪讀著讀著,入了神。因著這一對寫的是師徒關係,主角心中念著人,她心中也惦記著人,所以看得分外揪心。
裡頭的姑娘因為師父的冷淡而悲,因為師父的回眸與注視而喜不自勝,卿舟雪不至於這樣七上八下,不過內心也總是因為雲舒塵的態度而波瀾起伏,這倒是很像。
她看到逆徒給師父下藥時,心中居然想的是:她怎麼這般大膽?不怕師父從此厭棄她?
緊接著便瞧不出什麼情節了,大多數是在床上浮沉糾纏。
卿舟雪權當看了一場精彩的武打戲,她一目十行,書頁翻得很快,想知道她們起床後會如何。
在這話本中,蕭成玉第一次清醒以後,劈頭蓋臉地將秋月白冷斥了一頓,此後再對這逆徒沒有什麼好臉色。
秋月白心中酸澀,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,加上心中的不滿和占有欲作祟,她仍舊囚禁著師父夜夜笙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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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成玉有氣無力地躺在塌上,遮住了周身大片吻痕,她最後只冷冷說了這麼一句:“秋月白,我當時是瞎了眼,才將你撿回來當徒弟。罔顧人倫之輩,不配為我弟子!”
秋月白扶著門框的手一頓,臉上掌痕明顯,是方才蕭成玉甩出來的,現下仍舊是火辣辣的疼。
可是她心裡更疼,一面痛恨著自己為何要這樣對她,一面又如上癮一般,恨不得把她揉入骨血。
秋月白微微側過頭,眼中含著一層薄淚,彎了彎嘴笑,“師父,我曾經更想要你的心。可是無論怎麼努力,你從來不肯施捨半點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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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,有人柔聲喚:“卿兒?”
天光射了進來,室內忽然明亮許多。
雲舒塵應當是外出了一趟,她剛抬腳進來,便瞧見徒兒抬頭愣愣地瞧著她,嘴唇發白,眼中難過已經有些明顯,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碎。
而她膝蓋上正攤著那話本。
關於看黃文卻執著於尋找感情線結果被虐慘的小徒弟,情根生長度+1
第84章
雲舒塵頭一次見她以這種眼神看人,仿佛是還未回過神來。
她幾步朝她走過去時,徒兒一直盯著她,目光如影隨形。
雲舒塵總感覺徒兒似是某種被淋了窩的小獸,濕答答地坐在一旁,此刻整個人瞧著都有些可憐。